三十六。(1 / 2)

這是無憂第一次這樣和別人談條件,雖然這個條件不是自己開的,但總歸由他說出來,也得算是他的想法。

無憂話說的也清楚,條件什麼的都談了妥當,至於旁的合約,還是要兩國的君主來解決。宇文淮燁派了人去給何文澤傳信,為有什麼意外做個打算,也為著什麼急事急報,還能找到一個對方的人來商議,無憂就留在了長安城裏,等著他們處理完最後的事情,跟何文澤一起回去。

盡管長安城還是蕭條不堪,但總歸三月多四月份的,樹木還算頑強,這樣久也借著天活了下來,枝頭上春花還早,無憂一個人站在樹下,看了好一會。還算是下午的時間,陽光還有點刺眼。

“小無憂。”

“嗯?”無憂轉過身子,幹脆坐在了河邊,等著阿九的下文。自己在皇城口等了一會阿九,果不其然,阿九是跟了出來的,自己離開皇城了,他也就隨著一起。

無憂抱膝坐著,阿九也坐在了他的身邊,頭頂樹上那片桃花翩然落入無憂掌心。

“呼…”無憂看著,輕輕吹了口氣,花瓣輕輕的翻了個麵,淺淺的像是長街上姑娘笑靨裏的酒窩,“你看。”

阿九看了看他手心裏的花瓣,笑笑摸摸他的頭發。

流光飛落在眼前的河水裏,映得河畔也溫柔安詳。

無憂一翻手,花瓣自然的就落入水裏隨水而去。

二人無言相對,不知是什麼時候,無憂隻是不著痕跡的將手悄悄掛在阿九的手臂上。

阿九轉過目光,微微低下頭正好對上無憂仰視著自己的眉眼。

“更多時候,我總覺得,比起來那麼多的禮節教義,似乎還是親口所述的故事來的更動人。就算是我吧,看起來也不是一無是處啊。”

“我說,現在我可不可以找你求個答案,總感覺早了一點,但是我有點迫不及待的知道,你的意思。”

無憂說著,看起來心情是意外的好。

“再等等吧。”阿九的聲音聽不出他的想法,隻能隱約猜出,他應該是不討厭的,“等到你回去的時候,我再告訴你,你覺得可以嗎。抱歉啊,還是不能由著你,第一時間把你想知道的這個告訴你。”

無憂倒是沒怎麼失落,其實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就已經後悔了,明明是自己說的不逼著他,才過了沒多久自己救出爾反爾的要問,但是好在阿九應了自己會說清楚答案,反正不急,再多等個一兩天的也不在意。

暮色將至,他就看著梢頭上花瓣沾的陽光,一點點的冷淡暗沉了下去,一寸寸的從腳邊移開,撤到城牆上頭,最後順著壁,滑在城外消失不見。

長安城裏住處不多,阿九隻好帶著他去了自己的王府。也不知道無憂哪兒來的這麼大精神,硬生生是拉著阿九,不想讓他睡覺。

“我這邊沒什麼注意的,我也好久沒來過了,這裏應該早就給旁人做歇腳的地方了,東西也早沒了,你要是不想睡,我這裏有盤棋。”阿九把自己門邊的小抽屜塞了回去,“好多東西還真都沒了啊,不過當時兵荒馬亂的,我這處又沒人管著,宅子和門居然還在我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

“很重要的嗎?”無憂詢問道。

“不重要的東西,重要的我都自己隨身帶著了。”阿九應了句就把棋盤擺開在地上,捧著棋盒子,黑白二子都數了一遍,“成,不缺。”

阿九感慨了兩次,為什麼無憂突然這麼有精神。

他拉著阿九下了一夜的棋,直到黎明時分才贏的心滿意足的睡去。阿九早就困得不行,匆忙著隨手把棋子也不知往哪邊一放,倒在無憂身邊就沒了什麼意識。

他們倒是開心,隻是皇城裏的規矩是從不睡那麼久的。

“居然是你…”宇文淮燁看到蜀國君主後,小聲嘀咕了句,而後又擺正了姿態,“有勞您親自來一趟。”

何文澤隻有點好笑的看看他,也小聲的回應了兩句,“我記得你應該知道吧?好吧,就算不知道,你小時候應該也見過我才對。”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在解決事情之前,您方便先說一下自己的意見麼。”何文澤坐在他的對麵,眯起眼睛露出個好看卻帶著狡猾的笑,“在下想先聽聽您的看法。”

“您的意見在下已經了解過了,也同您的使者說過,在下接受。”宇文淮燁回了他一個溫柔的笑意,他總覺得,何文澤這個人很難對付,“那麼,您的看法呢?”

“可能要辛苦您多聽一會。”他從桌案的筆架上拿起支筆,一旁的宮人忙鋪上紙替他研墨,他隻是低低垂眉,對宮人搖搖頭,“有勞,但我自己來就可以。”

宇文淮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寫什麼,隻是聽著他一邊說著,一邊時不時的寫寫畫畫。

“如果放在我父輩那邊,我想他們一定是要把這仗打到底的。如果放在我祖輩那,我想,他們一定試也不敢試,說著就會直接投降。你們很厲害,你也很厲害,不大的年紀在我父親這邊,已經撐了夠久。如果換做從前,我也想投降,不是被迫的話,我才懶得做那麼些莫名其妙的事。我說,你們殺了我的姐姐,我的小弟,這個事情我沒有讓何文昭在條件裏提出來,我覺得這般的事情,私下解決,會對你對我,都好些。”他說完就把那張紙遞了過去,“你看一下,這是我的想法,畢竟如果這兩件事解決不了,我那邊會很難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