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跑了過來,一把抱起她:“別怕!我帶你去醫院!”隨即匆匆跑下去。
她抬頭看了看,見是一個十分斯文的男生,白白淨淨的,戴著個黑框眼睛,理了個平頭,一看就是三好學生的模樣。
他見這男生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後來便暈了過去。
醒來時,是躺在醫院裏,母親一臉愁苦的坐在床邊,見她緩緩睜開眼睛,淚水立馬決堤了。
“媽,我這是……”
“何夕呀,你可嚇死媽媽了,怎麼好好地弄得一身傷,還……”母親欲言又止,擦了擦眼淚,又說,“不過還好還好,沒什麼大事……”
“媽,我看見我流血了,我是不是……”
母親歎了口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咬牙道:“傻孩子,你恨何明也不必要用這種方法傷害自己,更何況孩子是無辜的呀!”
“孩子?”她一怔,腦中嗡嗡作響,“那攤血是……”
“何夕,你流產了,醫生說你之前懷孕有兩個月了……”母親又歎了一口氣。
她恍惚了一下,愣愣地瞧著天花板,半晌,她側過身去,將臉掩埋在枕頭上。
哀莫大於心死。
那天,她沉默了好久,卻一滴眼淚也沒掉。可能提前並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現在一下子失去,她也沒見得有多傷心,或許這就是天意吧,她與他恩斷義絕,他便親手葬送掉了他們的孩子,讓她走得無牽無掛。
“沒了就沒了吧,你們倆這是孽緣,你也不值再給他生孩子,否則就真的沒完沒了了。”母親對她說。
是啊,若真生下孩子就真的沒完沒了了。
如今,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心中的傷口早已結痂,隻是孩子卻是她心中的刺,她不願提及,也不願去。
她不清楚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聽母親說,當年那個男生把她送到醫院後就匆匆離開了,估計怕被別人看見惹來什麼誤會,所以母親也並沒見到本人。
她想起那男生的模樣,斯文老實不像是愛傳口舌的人,所以她打心底裏相信他。不過,這種事也難免被有心的人瞧見,再一傳十十傳百,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
想到此,裴彤彤緩緩吐了一口氣,盡量輕描淡寫地說:“是啊,當年是不小心流產了,不過和何明卻沒什麼關係……”
祁成皓的手指微顫:“沒關係?你就這麼想包庇他嗎?”
“不是包庇,隻是不想再扯上什麼關係。”她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話說,這件事後來在學校裏傳得很凶吧?我得到公派留學的名額後,就沒再去學校了,也不知道大家都是怎麼傳的……”
他垂了垂眼睫,抖落掉煙灰:“沒有,沒什麼人知道。”
“那你又是從哪聽來的?”
他未答,纖長白皙的手指夾著煙,狠狠地吸了一口,不一會兒,漂亮的煙圈從嘴裏吐出,打著旋兒緩緩上升。
他樣子有些慵懶,可是眼眸比往常都深邃。
“你不恨嗎?他那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