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關上門，在沙發上坐下後，夏啟林便說：“你和婷婷最近吵架了？”
“沒有。”何明頭也不抬。
“可是你們的關係確實不如之前了，是因為那個姓裴的女人嗎？”
何明一怔，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淡的笑意：“裴何夕，我和她的關係，嶽父不會不知道吧？”
夏啟林蹙眉，眼色有些不悅：“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嶽父，有些話我就直說了。”他頓了一下，“我知道你當初和婷婷在一起是有私心的，你是想拉攏我在泰如股東會所占的那32%的投票權，助董建坐上董事長的位置對不對？”
何明微一挑眉，臉上不動聲色：“對，也不對，說實話，那個時候娉婷確實有打動我。”
“既然她能走進你的心裏，為什麼不好好對她？如今就因為一個裴何夕，你就打算棄她於不顧？那個裴何夕究竟有什麼好？”
“這無關於好壞，而是愛與不愛的問題。”
夏啟林無奈，搖了搖頭：“我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情啊愛啊，我隻希望你能負起責任，不要辜負婷婷，她是你最正確的選擇。至於其他……我會退出何氏董事會，並且把手中的股份讓出來。”
何明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笑不達眼底，顯得有幾分冷漠：“嶽父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我眼不瞎耳不聾，最近董事會興起的一些聲音，我都有留意，與其讓你大費周章，不如我自己幹脆退出，將來畢竟是一家人，我不想鬧得太難看，隻要，你肯好好對婷婷。”
何明想了下：“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談條件，更何況這兩件事根本不能拿來做交易。”
夏啟林唇線繃緊了，默了半晌，他幽幽地說：“我見過董建了。”
何明身子一僵，修長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緊緊扣了起來。
“在哪？”他沉聲問。
夏啟林冷冷掃了他一眼：“在成河鎮旁邊的那個小漁村療養，他雙腿廢了，現在隻能靠輪椅生活，子女都不在身邊，隻有兩個護工輪流照顧他。”
“是嗎？看來得找時間去慰問一下他，畢竟他現在還有何氏董事的這個身份，雖然沒有話語權。”何明說的雲淡風輕，隻是眸子裏一抹鬱色，看得讓人心底發涼。
夏啟林眯了下眼睛：“兩年前的那場車禍，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讓董建失去了泰如第一把交椅的位置，甚至落魄到現在這個田地……”
何明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意：“人為？我還真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嶽父是這麼以為的？”
夏啟林搖了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不管怎樣，現在泰如、輝瑞，還有巨仁都已經是何氏的了，能做到這個成績，你這一生也算是安穩了。可當年，在你最艱難的時候，是婷婷一直陪在你身邊，就算是為了報答她，為何不能也給她一個安穩人生？”
何明臉色沉沉的，好半天，才說：“知道了。”
出了書房，何明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指竟一直顫抖個不停。
夏娉婷在下麵等得不耐煩，走上來瞧，發現他低著頭站在書房門口發呆，便喊了他一聲：“何明？”
“！！”他像受驚的鳥一般，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