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你我兄弟,芍藥為義(1 / 3)

長情的唇吻上沈流螢的左手手心,他的血沾到她左手心裏的暗紅色流紋,隻見那抹暗紅色流紋在這倏然之間發生了變化!沈流螢從未見過的變化!

暗紅色的流紋,在她手心擴大,再擴大,而後竟是驟變成花!一朵赤紅的血芍藥!

沈流螢與長情皆震驚地看著從她掌心裏變化浮出的這朵血芍藥,小若源更是震驚不已,他睜大了雙眼看著這朵詭異的血芍藥,道:“這,這是什麼啊!?”

很顯然,他們誰人都不知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然,就在這時,這朵血芍藥竟一分為二,如光一般分別閃向長情及沈流螢的印堂!

沈流螢當即抬手碰向自己的印堂,同時看著麵前的長情,隻見那朵血芍藥如指甲蓋一般大小,就印在長情的印堂,印在——他的皮肉之下!

與此同時,沈流螢隻覺自己腦袋生疼得厲害,仿佛被人生生撕裂開了一般,竟使得她忍不住用雙手掐住自己的頭部,爆發出了一聲痛苦難當響徹山林的嘶喊聲,“啊——!”

“螢兒!”長情當即抓住沈流螢的雙手,握緊她的雙手以免她傷到她自己,就在長情因為沈流螢這突然變化的模樣不知所措時,在無主人召喚便不能顯形的墨衣竟出現在他們身旁,他那一向冷漠無情的語氣竟也有些明顯的著急,隻聽他急切沉聲對長情道,“用汝之手將她眉心的芍藥取出來!速度!”

長情顧不得困惑,照著墨衣的話做了。

隻見他將手指碰向沈流螢的印堂,不過輕輕一碰,那朵已經印在她皮肉之下的血芍藥竟從她印堂下浮了出來!

“毀了它。”墨衣又道。

長情將手指從沈流螢印堂上移開,那朵血芍藥竟跟著他移開的手指從沈流螢的印堂脫離出來,長情當即一個轉手,將這朵血芍藥捏在了自己手心裏,就像他知道怎麼毀掉這朵血芍藥似的,根本無需問墨衣毀掉之法。

可其實,他從未見過這血芍藥,更從不知毀掉之法。

血芍藥在長情捏緊的手心裏化成了血霧,從他的指縫中擠出來,待他張開手心時,他的手心裏隻有一團血霧,再無血芍藥。

血霧散進空氣裏時,沈流螢倒進了長情懷裏,麵色發白,眼瞼輕闔。

她左手心裏的流紋,已恢複原狀。

“螢兒!”長情趕緊抱住沈流螢,墨衣此時不緊不慢道,“汝無需擔心,她已無礙,稍後便會醒來。”

長情卻是不放心,欲問墨衣些什麼話,墨衣卻在這時變為透明,消失了。

墨衣在消失前再看了長情與沈流螢一眼,一向冷漠的臉上竟有哀傷之色。

汝的仇恨,已經深入這天闕山的每一寸土地了……

七千年過去了啊……

而此時的沈流螢,她隻覺有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湧進她的頭顱湧進她的腦子裏。

一處漫山芍藥花綻放的山嶺上,暖風輕拂,陽光和煦,有鳥鳴有花香,還有酒香。

濃醇的酒香。

花香與酒香之中,有兩名男子坐在百花之中。

‘咳咳咳咳——這是什麼酒!?怎麼這麼辣!我的喉嚨都快要燒起來了!’

‘哈哈哈!你不是說想要嚐嚐我平日裏喝的酒的?這就是我平日裏喝的酒啊,我給它取名叫燒辣,怎麼樣,好名字吧?好喝吧?’

‘燒辣?真虧得你想得出來這麼俗氣的名兒,不過倒真適合這酒,燒得慌也辣得慌。’

‘一般呢,認為這酒燒的慌也辣得慌的人,都是娘們兒。’

‘你說什麼!?你竟敢嘲笑我是娘們兒!?走,起來,打一架,就知道到底誰是娘們兒了!’

‘我和你打?我才不幹,我又不是傻子,就你那一身妖力,哪裏是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能比得了的,不去不去。’

‘手無縛雞之力?你也好意思說?放眼這整個天下,可沒幾人能打得過你的。’

‘哎呀,你這麼誇讚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都要起一身雞皮疙瘩了。’

‘我就是要讓你起一身雞皮疙瘩,你能耐我何?行了行了,喝酒就好好喝酒,打什麼打,別浪費了我的燒辣。’

‘你們人類的酒,都是這味道?都是這麼辣?’

‘那倒不是,我是喜歡喝最辛最辣的酒而已。’

‘為何?’

‘因為隻有娘們兒才會喝不辛不辣的酒啊,比如你。’

‘我覺得我不和你打一架是不行了的。’

‘哈哈哈,成啊,那可先說好,我要是打贏了你,你必須送我點什麼好貨才行,不如……帶我到你們妖界找個漂亮姑娘娶了當媳婦兒?怎麼樣?’

‘這不成問題,不過,你們人類的壽命太短,你若真娶了我們妖界的姑娘,豈非害了人姑娘?’

‘愛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乎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沒聽過這種說法。’

‘我自創的。’

‘……那若是我贏了,你要送我點什麼?’

‘我啊……給你送漫山的芍藥花好了,保證你想娶的姑娘見到的時候抱著你的大腿哭著答應嫁給你!怎麼樣,我夠不夠義氣?’

‘抱著我的大腿哭著答應嫁給我?這是什麼個樣兒?’

‘你能不能不要老去想這種細節,兄弟!?’

‘好吧,那什麼是芍藥花?’

‘你對人世可還真的是知之甚少啊兄弟。’

‘了解得不多,你們人世和人類太複雜。’

‘得得得,你別和我說這些,我可不想聽,告訴你啊,芍藥花就是我們人的情花,姑娘女人們最喜愛的,喏,現在咱倆身旁的這些就都是芍藥花咯。’

‘情花?你給我送情花?莫不成你想說你鍾情我?’

‘想得美吧你,我對男人沒興趣,對你這種已經活了一百多年的老男人更沒興趣,不過——咱們也可以來點特別的!’

‘什麼特別的?’

‘別人將芍藥當情花,咱就把這芍藥當義花好了,男人和男人的情義之花。’

‘這聽起來怎麼這麼奇怪?’

‘奇怪你的頭!那可就這樣定了,芍藥從今往後就是你我的兄弟之花了!’

‘兄弟?我和你?’

‘怎麼?不樂意?我這麼年輕,願意和你這麼個老男人當兄弟,你應該感激涕零才對!’

‘一百多歲於妖類來說,正是最最年輕的時候,我——’

‘打住打住,你就說你和不和我做兄弟吧。’

‘人妖自古不兩立,與我做兄弟,你會成為罪人。’

‘我與誰人做兄弟是我的事情,別人眼光,幹我何事?至於罪人不罪人的,無所謂,你要是也想和我做兄弟呢,就和我幹了這壇子酒!’

‘一壇子?你是想燒死我吧?’

‘你猜?’

‘成,一壇子就一壇子吧,兄弟叫喝,豈能不喝,來,幹!’

風暖花香,雲卷雲舒。

奇怪的人,奇怪的夢境,究竟是夢還是什麼?這兩名男子究竟是什麼人?

沈流螢努力想要看清這兩個出現在她腦海裏的男人長何模樣,可不管她如何努力,都瞧不清他們的容貌,隻有朦朧的輪廓。

她不知這是何人,又為何會出現在她的頭腦裏。

沈流螢如何都想不出答案,最後她在一陣微微的頭疼中睜開了眼。

“螢兒!”長情一見著沈流螢睜開眼,當即將她緊緊摟在懷裏,生怕她會消失似的。

沈流螢先是一怔,而後才也抱住長情,摸摸他的背,笑道:“幹嘛?怕我不見了啊?”

長情不說話,隻是緊摟著她不放。

和沈瀾清一塊兒坐在一旁守著的小若源這會兒開心道:“小壞壞醒了!”

沈瀾清這才掩下心中的緊張與關切,一臉嫌棄道:“我說大個兒,你摟這麼緊,你不害臊也要看看會不會把小螢螢給摟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