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睡得安然的沈流螢突然感覺自己脖子上一陣寒意,使得她頓時驚喜,也就在她睜開眼的一瞬間,一隻纖細卻粗糙的手捂上了她的嘴來,同時聽著這人用低沉的語氣警告她道:“別出聲,不然可就不怪我了!”
是陌生女子的聲音。
沈流螢微微眨一眨眼,既不緊張也不慌亂,反是冷靜得讓這女子更為警惕。
沈流螢之所以冷靜,倒不是因為她已經達到了長情那種處變不驚的程度,而是她沒有在這女子身上感覺到殺意,僅此而已。
既不是要殺她,那就一切好說,且看看再說,一開始就拚個你死我活的事情她才不幹。
女子警告完沈流螢,當即用帕子將她的嘴堵住,而後飛快地將她的雙手反剪於身後,另一隻手扯過蓋在她身上的薄被放到嘴邊,將其刺啦一聲咬著撕扯成條,然後將她的手捆綁好。
就在女子將沈流螢的手捆綁好的時候,屋外秋容忽然感覺屋裏有些不對勁,當即輕輕敲了敲門,喚沈流螢道:“夫人,您可在歇著?”
女子隨即又將匕首抵到了沈流螢脖子上來,用眼神警告她別耍花樣。
沈流螢這才借著燭火瞧見這個逮著她的女子。
女子身穿一身青碧色的短褐,年紀雙十左右,麵容姣好,身材纖細,腰間別著一把長劍,一看便是江湖中人。
沈流螢不曾見過這名女子,可這名女子卻正正好是今兒白日裏被抓走的方梧桐。
但,她為何會在這兒!?
話說沈流螢在睡覺沒有回答秋容理應也沒什麼,可秋容總覺得不對勁,所以又敲了一次門,這一次,他將門敲得比方才用力,再喚沈流螢一次道:“夫人,您若聽到屬下說話,回屬下一聲如何?”
屋內無人應聲。
秋容最後心一橫,將緊閉的屋門推開。
當他走進這屋裏的時候,他驚住了。
隻見窗戶大開,雨水順著夜風從窗外飄飛進來,夜風拂動床帳搖晃著,床榻之上,空空如也!
屋子裏,沒有人!
沈流螢不在這屋中!可她的繡鞋卻還在床榻前的踏板上!
秋容的麵色登時變得煞白。
夫人……不見了!?
秋容趕緊衝到大開的窗戶前,可夜色濃濃,雨聲啪嗒,哪裏瞧得見什麼,又哪裏聽得到什麼!
此時此刻的沈流螢,被方梧桐扔在了一輛馬車裏,方梧桐則是駕著馬車往東郊方向趕。
沈流螢心裏雖然一千一萬個不願意這麼被人捆著,可她如今就是個尋常女人,就算力氣稍微大那麼一點,也沒大到可以掙開綁著她雙手的布條,並且還是綁得牢牢實實的結。
這個女子抓她是要去做什麼?
呆貨方才不在屋裏似乎也不在客棧裏,幹什麼去了?
就在這時,馬車被路上的石頭狠狠絆了一下,使得馬車猛地一顛簸,馬車裏的沈流螢一個沒坐穩,從馬車的這一側甩到了對麵一側,撞得她的腰疼得都快直不起來。
馬車在這時忽然停了下來,緊著是方梧桐將車簾嘩地掀開。
沈流螢疼得一臉擰巴,擠著眼來看她。
隻見方梧桐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然後她竟是將她腳上的鞋脫了下來,脫下來後往沈流螢赤裸的腳上套。
這使得沈流螢一時間竟忘了疼,而是震驚地看著給她套鞋的方梧桐。
隻聽方梧桐一臉不悅地對她道:“雖然你的肚子還沒有大,但你懷了身孕是吧?我聽說懷了身子的女子不能著涼,我的鞋給你穿著了,好像有點大,勉強穿穿吧。”
方梧桐與沈流螢說了話後還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好在我這鞋隻有鞋麵濕了些而已。”
方梧桐給沈流螢套上鞋後本是要繼續趕馬車,然她退出馬車後又重新掀開車簾,這一回,她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披到沈流螢背上,然後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趕馬車去了。
方梧桐這不溫柔但是很貼心的舉動讓沈流螢懵了。
這姑娘是挾持她沒錯吧啊?這世上還有這麼好的“壞人”!?
沈流螢看向自己腳上的明顯不合腳的鞋子,完全想不明白方梧桐抓著她究竟是要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