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仰起下巴，優雅地喝了口水，不置可否。
突然，手機亮了，是助理琪琪的微信。
“姐姐，你是在網上買了什麼東西嗎？今天我鄰居說幫我收了一個快遞。”
夏黎想了一下，用語音回複道：“應該是音樂會的票。”
在另一輛車上的宋明琪發了個“哦，好的。”
顧輕揚在一旁聽到了夏黎的回答，問道：“什麼音樂會的票？”
車子顛簸了一下，夏黎手中的瓶子裏的水灑了一些出來，夏黎拿出紙巾輕輕擦拭著手指。
“那個先鋒派的蘇流你記得吧？他12號有事不在國內，就把一個古典音樂會的票給我了。”
顧輕揚沉默了一下，冷著嗓子說道：“夏黎你交朋友我不反對，但是離那些所謂的先鋒派畫家遠一點。”
夏黎不開心地說：“如果不是當初做了演員，也許我現在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顧輕揚哼笑一聲：“嗬~朝不保夕？吃了上頓沒下頓？夏黎，你醒醒吧，這時代藝術家是要餓死街頭的。”
夏黎聽到顧輕揚這麼詆毀自己喜歡的職業，很不開心，她沉下臉色：“你這個唯利是圖的商人。”
顧輕揚繼續“嗬嗬”兩聲冷笑：“謝謝誇獎，我不會驕傲的。”
夏黎默默握了拳頭，遏製住想打人的衝動。
一個小時後，夏黎回到了酒店，她看下時間，是當地時間的下午7點，一個半小時後有一個主辦方舉辦的雞尾酒會。
她隻有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化妝選禮服，時間著實緊迫。
“叮——”
一條微信進來。
陸辰：睡了沒？
夏黎看著信息欄裏的幾個字，一隻手習慣性地去擼自己的頭發，剛碰到額前的劉海，突然想到自己今天挽了發髻，於是隻好停下。
她算了算時差，S市那邊應該是淩晨五點，怪不得陸辰會問自己“睡了沒”。
“咚咚咚——”
顧輕揚在外麵邊敲門邊給她安排工作：“夏黎，周小姐來給你化妝了，禮服也馬上送過來，你快點準備一下。”
夏黎匆匆忙忙地回複道：“沒有。”就放下手機，跟顧輕揚溝通工作去了。
陸辰在辦公室裏坐著，公司臨時出了點事情，他加班一整晚，伴隨著清晨第一縷的晨曦，危機終於被壓下，他握著手機，在萬籟俱寂中，才明白這一整天心裏那點的不舍是什麼。
猶豫了良久，他終於淺淺淡淡地發了條“睡了嗎”。
手機震了一下，陸辰看到夏黎的回複：“沒有。”
心中那一絲不舍，慢慢落地，化作一池溫水，陸辰臉上沒有表情，他繼續編輯：時不時地會想到你，如果思念有形狀，應該是空氣吧，無處不在，卻又割舍不掉。夏黎，我愛你，從十年前，到此刻。
編輯完，陸辰輕輕閉上眼睛，想象這條信息被夏黎看到，然後他睜開眼睛，默默地按了刪除鍵。
有時候，一些話，一些人，在心裏是要生根發芽的，即使視而不見，也連著心尖和心魄，稍一觸碰都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