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癔症(2 / 2)

“最近壓力大嗎?或受過什麼刺激嗎?工作跟感情上?”

我說:“沒有。”

“那你這還是很特殊的。你及時吃藥,好好休息。需要就按頭上的那個按鈕。”醫生說完轉身離開了。

醫生走後,我腦子一片混沌,完全陷入自己製造的無底的旋渦中。難道庫爾勒是我想象出來的?司馬浮生根本就不存在?這不可能,我不可能是精神病。可這一切怎麼解釋?遇到這些事,我寧願相信自己是精神錯亂。不對,我不是精神病,我就是司馬浮生。那我該怎麼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我發覺自己這樣思考的時候就是一個精神病人。我想起來,一個叫格雷·貝克的記者。在意大利采訪三個錯被抓進精神病院的三個人。這個記者說,一個正常人想證明自己的正常,是非常困難的。也許隻有不試圖去證明的人,才稱得上是一個正常人。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望著窗戶邊上的仙人掌,在不算很刺眼的陽光下閃著一陣又一陣奇幻的光芒。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步陸孤羽說,以後她會在這裏陪著我,讓我以後叫她小羽。別叫這個難聽又很長的名字了,又說,她不會通知我的家人,會說我去出差了。我懷疑她跟陳守正到底是什麼關係,我感到莫名的失落。

就這樣我安安穩穩的在醫院裏住了幾天,不停有我不認識的人拿著鮮花跟水果籃來看望我,別以為這個陳守正人緣不錯。可是錯了,這群來看望我的人就像抱著去動物園看猴子的心態,恨不得丟根香蕉給我讓我給他們表演翻跟頭,是來看笑話的。我至此再也沒有再辯解自己不是陳守正,也沒有再說自己來自另外的一個世界。

後來幾天醫生說我表現很穩定,開始讓我在屋子裏活動了,可他不知道每天晚上我都會做同一個噩夢,夢裏是這樣,我與斯文老胡人駕著一輛車,加速衝向一個頂多容得一人正身而過狹小的山澗,而我坐在最後一排。看著車衝刺進去時候拚命把身子向後移,在當我整個身子已經快被擠扁了,我就會被嚇醒。我不知道這預示了什麼,可我有不詳的預感,就像那個青綠色的怪物出現在我的夢裏一樣讓我不安。

這裏應該還是海南,我能聞到談談的海腥味,偶爾也能聽到不遠方,海鷗在飛向理想的國度時候的啼叫。我聽見窗外的樹葉嘩啦啦的響著,感覺是起風了。我抬頭從窗外望去,看到天邊一大朵黑色的雲毫無征兆的出現又迅速的飄來。一陣強風,突然把窗戶吹開,窗邊的仙人掌被摔在地上,身體與換盆已分離。我從床上下來,走到窗戶邊,彎腰撿起已經被摔壞的盆。正想要抬頭把仙人掌放回原處的時候,一陣寒意進入我的身體,刹那間我好想看到了什麼。我緩慢的抬起頭,看到在窗外一張麵目抽象的臉,正貼著我的臉,盯著我。我尖叫的坐到地上,慌亂拿著仙人掌扔了過去。醫生聽到我的尖叫,跑過來迅速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按到一個帶著手拷的輪椅上。他什麼表情也沒有,隻是一直餓狠狠的望著我,眼看要被推走,他突然用一種金思撕心裂肺的聲音,吼叫道:“司馬家!你們必須要付出代價!”我驚愕的坐在地上,耳旁一直回蕩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