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八爺(1 / 2)

我發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盈。眼前由黑黃昏暗變得漸漸明亮,看到在深藍多雲的天空下,我站在一棵又粗又高的樹邊。這棵叔長相奇怪,枝蔓繞著圈向上盤旋,樹葉不多,枝蔓多得看起來卻十分茂盛,在周圍枝葉繁茂樹中間,異常顯眼。一個頭發稀疏的中年男子靠在樹邊抽著煙,眼神十分慈祥的看著一個小男孩和一條狗。小男孩拿著一把仿沙漠之鷹的玩具槍追著金毛犬繞著這個奇異的樹跑著。中年男子身穿一件黑色的中山裝,左胸口袋裏放了一支筆,看起來十分整潔幹淨。他的眉毛像電視劇中的道士一樣,長長的一條,掛在臉上,不過由於他是個方形臉,加上一雙無比犀利的眼神,看起來不像道士,更像隻貓頭鷹。他好像時刻都在尋找獵物,除了這個時候。

我站在他們身後,看他們似乎沒有察覺,然後又走到他們身旁仍是不見得反應,最後站到了他們麵前,他們好像根本看不到我。忽然小男孩突然朝我跑了過來,我還未沒閃開,就被他直接從身體裏穿了過去,感覺似乎我就是透明一樣。我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然後走到樹邊摸了摸那棵樹,然後不出所料,我的手直接穿過了這棵樹。

我腦子很混亂,明明知道這裏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卻又知道這裏究竟是哪裏?一直到我想的開始有些犯惡心,才回想起來,原來這裏就是我長大的地方。那個男孩,是小時候的我,這把槍就是中年人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金毛犬叫大古,也是這個中年人送給我爺爺的。看到這些,我明白了,人在死的時候去的所謂的天堂,就是在自己記憶裏最美好時光之中不斷重複。而這圍繞這樹的一切,就是我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

老爺子說把我從我爸媽那裏接過來的時候我隻有三歲。三歲對於我這種智力發育緩慢的人來說,有記憶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對我的父母是完全沒有印象,老爺子一直對我說別記恨他們,因為他們比世界上的所有父母都要偉大得多。可我如今已經快步入中年,卻隻有他們抱著我的一張相片,他們在我生命中完全沒有負過責。在我被別人嘲笑是野孩子的時候,我甚至幾次想撕掉這張僅有的照片。

我忘記了夏琳是因為夏琳在我的童年生活裏,隻有短短不到一年,加上我又認知能力發育遲緩,我便記不得她。可這個中年男子,卻一直陪伴在我成長過程,一直到後來的生活中對我都照顧有加,甚至讓我覺得他就像我的父親一樣,除了老爺子,我隻把他當成我的親人,老爺子從小就讓我叫他八爺,並告訴我,他是我爸生前最好的朋友。

我的爺爺,身體雖說一直硬朗,但畢竟上了年紀,隻能做一些簡單日常的工作。所以打我記事起,八爺對我們特別照顧,後來細想這照顧,好像好的甚至於有些奇怪。老爺子讓我叫他八爺,並不是因為他年紀大到可以叫爺的地步,而是他在這片地方是個相當當的人物。幾乎所有人都會給他八分麵子,甚至是組織的領導層。

他是一名警察局的局長,聽別人說,他年輕時候辦案成功率奇高。別以為,所有的案子都會像電視裏放出的那個樣,幾乎都可以被偵破。你不當警察你是不知道的,大多還是不能破案的。因為那些搶劫偷竊案最多,這種案子最難查,通常是很難破案的。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案子,隻要到了八爺手裏,沒有百分之一百的可能,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直接把案子破了。在北京城裏他的大名傳的神乎其神,名聲有了加上工作出色,後來自然而然被提拔。四十多歲當上了局長。聽別人說,他手裏掌握了一係列的機密,所有上頭的人都會給他八分麵子,而八爺這個稱呼就是這樣來的。爺爺說,我爸跟他交情深,加上他無子嗣,所以他就把我當成自己兒子一樣對待。之後我的人生軌跡幾乎被他規劃好了,上了最好的中學還有一個有名的警校,即使我的成績差到令人發指。最後還是進了這個警局。照這樣下去,我甚至幾乎都看到我未來時候退休的情景。我本來以為我的一生就這樣簡單的過去了,可沒想到在自己身上會出現這些奇怪的事,並且死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