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皇親國戚”還真不簡單,春卿望著不遠處,隻見一個穿著煙灰色長袍的男子從群仙中施施然走出來,他越走越近,春卿驚訝這身影怎麼看著有點熟悉。春卿活著這幾十年,也是見過大場麵,她決定目不轉睛盯著遠處。
“你,你是小春?”來人驚訝地問,他的聲音頗有磁性,每個字的發音優雅得像大提琴吟唱。
春卿這才擰過頭來看,她的心髒停頓了幾秒,好像有十萬伏特打在身上一樣,竟哆嗦起來。
“師尊。”她喃喃地說,嘴角有些抽搐,沒想到她竟然同她的師尊一同飛升了。
幾十年不見,師尊的臉上竟然有些憔悴,恐怕是劈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後,身體遭不住了。
春卿一臉的不自在,竟然連手放在哪兒都不知道,剛剛的淡定蕩然無存。一想起幾十年前華麗麗地與師尊分道揚鑣的場麵,她一顆心往下沉。
縱橫人界幾十年,見風使舵的功夫倒是出神入化。“恭喜師尊飛升!”司徒春卿臉上堆著笑,好像早在此恭候一樣,她大步上前行禮,心裏卻想,好早不早,你也這個時候飛升。
在她人生高光時刻,她站在師尊宮玄與旁邊像個陪襯。這種心情讓人不爽,就好像婚禮當天突然從新娘變成伴娘一樣。
“兩位,請隨我到淩霄殿。”天兵帶著他們跨過南天門。司徒春卿跟在師尊後麵,根本無暇周圍的景色,隻記得那天天很藍、雲很白。
他們走在金磚鋪就的大道上,天空中布滿彩色的雲彩,增加了一種浪漫的色彩,周圍充滿著鳥語花香,春卿上前一步,這兩人肩並肩地走著,好像是一對走在紅毯的新婚夫婦,隻差播放婚禮進行曲了。
春卿的內心激動又糾結,按理說他們久別重逢,起碼有幾句話應該講,春卿竟然想不出話題來。
“這天真白、雲真藍!”司徒春卿急中生智,但一出口就哆嗦了,這天上分明是金色的雲霞,瞎子也能看得出來。
師尊的眉目似劍,幾乎要戳中她的心窩。本想著師尊要張嘴罵她了,沒想到他卻微微笑了一下。
幸虧他的心情不錯,“師尊,你好厲害,直接飛升上仙,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呐!”春卿攀談起來。
“這沒什麼,倒是你,你這幾十年去哪兒了?”師尊收起了笑容,一臉寒霜。
“我,我一直在替月老辦差事。”春卿小聲說。
“你就沒有想過來找我,或者托個夢給我嗎?”
“我替月老辦事,太忙了。”
“難道你忙得連寫一封信的時間也沒有嗎?”
春卿望著師尊紅紅的眼睛,突然覺得他變了,春卿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她離開浮羅山的時候,師尊正坐在仙劍大會的評判台上。
“你現在踏出離開羅浮山一步,以後就不是我的弟子!”他語氣不容置疑。春卿覺得師尊說的是氣話,不料她踏出山門不久就遭遇不測,一時的分別變成永別。
“往事就不提了。”師尊突然笑笑說,“你以後去哪兒記得給我傳信。”
“呃。”春卿跟著笑笑。
他們走到淩霄殿門前,這淩霄殿的門檻果然高,春卿差點就被絆倒了,幸虧師尊伸手就扶了她一把,才避免她在淩霄殿上撲街鬧笑話。
這淩霄殿高不見頂,幾條天柱佇立在天庭,頂端沒入浮雲中,天帝與王母娘娘正端坐在大殿之上,在他們身後,黃金寶座熠熠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