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庭院裏略顯蕭瑟,寒風吹拂著屋頂的茅草沙沙作響,地麵上還有點未曾消融的殘雪。一個小男孩雙膝跪地,雙手托起茶碗舉過頭頂,恭恭敬敬地遞給麵前坐在椅子上的老翁。
“師傅,請用茶”。
老人正襟危坐,伸出滿是老繭的右手,並未立刻接過茶碗,而是用手掌輕輕地按在男孩的額頭上,雙眼微眯。少頃自言自語道:“不錯,不錯”。而他並未察覺到男孩兒胸口隱隱地閃過一絲金色的光亮。
不一會兒老人睜開眼睛,雙目如電,炯炯有神,為一張堆滿皺紋的老臉增色不少。老翁沉聲道:“衝兒,從此你就是我的弟子了,以後我教你的要用心學,凡事要聽為師的,記住了嗎?”
“謝師傅,弟子謹記在心。”小男孩乖巧的回答到。
“好!好!好!”老人似乎很是高興,接過茶碗一飲而盡。
男孩重重地磕了個頭。
“起來吧,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準備上路。”老翁吩咐到。
男孩起身,望了望這個殘破的院子,望了望那間簡陋的茅屋,又望了望這個未曾謀麵的老翁。想到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住了十年的家,離開這個轉了十年的村落,想到養他十年的阿婆已經入土為安,眼淚不禁在眼眶裏打起轉來,但男孩忍住了,沒流出來。
阿婆臨終前告訴他要堅強地活下去,會有個姓王的老翁來接他離開,並收他為徒,教他安生立命的本事。現在他來了,而他也要離開了。男孩舍不得,但或許跟著眼前的這個老翁走才是活下去最好的辦法,而且也不枉費阿婆的一番良苦用心。
收拾一下心緒,男孩回到屋裏,幾息後便出來了。實在沒什麼可收拾的,也就幾件破舊的衣服而已。老翁抓著男孩的手,轉身打開院子的木門,門口卻堵著十幾個聞訊而來的村民。
“你是何人?要帶衝兒去哪兒?”說話的是個老頭,也是這個村的村長。他接到村民報信說有一個眼生的老頭進了阿婆家,就叫了一些村民來看看情況。在門外一聽,這老頭居然要帶衝兒離開個個都急了眼,畢竟衝兒是阿婆撿來的孤兒,在這村裏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村民們都把他當做自家的孩子一樣,自然很是舍不得,況且,這個老頭來路不明,豈能說帶走就帶走?
“陳國,仙衛城,陳家。”老人聞言,開口朗聲道,並且從腰間掏出一塊腰牌遞給了村長。
村長接過腰牌定睛一看,頓時一驚。畢竟也是有些眼力的,一眼便認出了腰牌上所刻的王族圖紋。
“原來是都城王族貴人,恕在下眼拙,請多多包涵。”村長連忙恭聲道,彎腰雙手送過腰牌。畢竟對方身份不同一般,還有王族令牌,萬萬得罪不得。
老翁接過腰牌,又掏出一些散碎銀兩送給村長:“這些年感謝你們對衝兒的照顧,今天我受阿婆囑托,來收衝兒為徒,並帶他前去都城照顧,各位請放心。”
“村長爺爺放心吧,我以後會多回來看你們的”衝兒適時說道,還是那麼乖巧懂事。
“如此就有勞先生了。”村長及一眾村民哪見過這麼多錢啊,當即接過銀兩深深一拜。雖然對阿婆是怎麼認識都城貴人一事有所疑慮,但也不好細問,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將此事在心頭壓下,村長攜眾村民彎腰再次拜謝。目送這一老一小二人漸漸地消失在了村間小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