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渡遠可不覺著餘妙音尋上錦瑟是她自己的意思,怕壽春公主還摻和了一腳,畢竟當初可是她做主想讓他同餘妙音定親的。
如今看來,這壽春公主是麵上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了,他隻覺著她慣會做戲,每每裝賢惠來同衛磐那老頭子討巧。
衛渡遠這般想法大都是因著對壽春公主的偏激,可壽春公主的目的他也是能猜中七七八八的。
要是放在以往,衛渡遠早去壽春公主住的院兒大鬧一場了,如今為著錦瑟還是忍著了,畢竟他不可能時時守在錦瑟身邊,惹惱了她就怕她在錦瑟身上找回來。
隻是壽春公主可不容易就那般罷手了,既是做了,她便要做到底,反正隻要她動了一下這衛渡遠就能猜出來的,大不了到時候隻是同她鬧一場罷了。
至於餘錦瑟,她不清楚什麼製衡,什麼勢力,卻是明白這壽春公主該是不滿意她的,不然也不會由著餘妙音來鬧了。
特別是她後來又從玉草那兒聽說當初壽春公主是打算將餘妙音許給渡遠的,隻不過渡遠的娘親去了,當時他還有半年孝期,加之本就不滿公主,也就負起出走了。
她對這事兒便更是清楚明了了,這公主還沒死心呢!
餘錦瑟本身對著壽春公主初見時的那些微好感是『蕩』然無存,也明白衛渡遠說的話了,有些人麵上笑著並不見得就真是開心,有些人麵上愁著也並不見著就真是難受。
隻是這壽春公主顯然並不打算將多少心思花費在她身上,不然那裏甫一同她說完話就將餘妙音給送來了?
雖然不定是公主去請的餘妙音,可她確確實實將人給送來了,都不願緩緩日子。
這日,衛渡遠去外麵會友了,餘錦瑟就留在府裏跟著他們院兒裏的管事孟叔看賬本,這看著看著壽春公主就派人來請她了。
餘錦瑟大抵曉得找她是為著什麼事兒,心中倒是更坦然了幾分。
“錦瑟,我昨兒聽說妙音同你單獨見過後就哭著走了?也不是我說你,她畢竟是客,況且以後的身份……你該是聽說過的,我希望你能同她和睦相處,也能尊她敬她。”
這話開門見山,餘錦瑟心中慨然,這壽春公主當真是不將她放在心上,更是懶得多費時間在她身上啊!
“餘三姐同錦瑟說話時,錦瑟是半分逾矩也無。至於餘三姐哭著離開,在同錦瑟說話時,錦瑟是沒瞧見餘三姐有哭惱的神『色』的。”
她說的還真是實話,當時那餘三姐是氣得麵紅耳赤的,牙齒咬得咯嘣響,可就是沒哭。
餘錦瑟見壽春公主麵『色』淩厲了幾分,也不想彎彎繞了,直言道:“公主是個爽快人,對公公向來也是情深意重的,該是最能理解渡遠和錦瑟的。錦瑟不曉得公主為何還偏要替渡遠娶一個他不喜歡的進門。”
壽春公主譏誚道:“你就那般自信渡遠是愛你的?或者你以為渡遠對你的喜愛能維持一生一世?不定他隻是想同我,同他爹作對罷了!說不得他心裏是喜歡妙音的,況妙音等了他這許多年,他許是早已心動了,不過不願認罷了!”
餘錦瑟笑得坦然:“那就是公主不了解渡遠了。渡遠因著婆婆的事,對待感情更為慎重。他娶我,自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更不會負我。”
壽春公主的麵『色』立時變得難看起來,為了她,皇家這事兒做得確實不厚道,可以說麵上沒人說,背地裏還是有不少人笑話了她去。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事兒也沒人再提及,卻是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因著衛渡遠母親的去世,這個刺紮得更是深了,也再拔不出。
她曉得,那是愧疚!且,再也無法彌補!
餘錦瑟本不想說這個事的,可她不戳人刀子,那人就要動她最珍視的東西。她曉得這話說出來壽春公主動手定然更是毫無顧忌,隻是她還是得擺明自己的態度。
壽春公主倒也沒發怒,定了定心神,苦口婆心地勸道:“若你真為渡遠著想,你就該曉得他是將軍府唯一的孩子,以後仕途定然不必說,而你能給他什麼助益呢?將軍府看著風光,可你不知道背後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加之,根基又淺,同那些個世家大族到底是比不得的,隻要稍有差池,不定就會跌入萬劫不複之地。這些,你都知道嗎?”
餘錦瑟不知道,她隻知道她隻想守著一個人過一輩子,其餘的全不想管。可是人生在世總有責任,像渡遠這般的人就該翱翔九霄,他有壯誌!
他不說,但她曉得,隻是……
“公主,錦瑟以前沒想過這些個事,如今聽你說了也覺著甚為有理。”她頓了頓,似是下定了決心,“但你說了不算,若是……若是渡遠親口同我說他要娶旁人,我定然不會阻撓。”
餘錦瑟看壽春公主微皺的眉頭就曉得她對自己這說法不甚滿意,可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