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得到消息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忍足侑士已經出現在他家中,臉色前所未有的難堪,將手裏的報紙直接丟到他懷裏,目光微冷地盯著他。
“你怎麼會讓這種消息發出去?”忍足侑士冷聲質問道。
跡部看著頭條新聞,麵色驟變,看了一眼熟悉的新聞排版,望了一眼出版報社。
“該死!本大爺立刻讓他們把頭條撤下來。”
跡部景吾將報紙丟在地上,轉身去打電話,忍足侑士跟了進去,但望見打電話的跡部臉色一片陰鷙,隱隱意識到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是誰讓你們把這消息登報的?”跡部叱問道。
“我們是接到董事長的消息……”
跡部景吾一拳砸在桌麵,立刻掛斷了電話,忍足侑士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搖頭道:“已經晚了。”
“你爸媽到底想做什麼?”忍足侑士實在想不明白,深深吸了口氣,“木村家在日本備受尊崇,而且與各界人士都有交情,他們這麼做明擺著是要得罪木村家……”
“他們兩個根本不在國內,肯定有人在攛掇準備對付木村家。”跡部向來透徹,很快便猜出了其中的厲害和關竅,但問題是現在新聞已經滿天飛,強壓是不可能了。
“隻能讓役所居改口供,不然陽子就完了。”忍足侑士一手壓在椅子上,另一隻手揉著有些發脹的額頭,垂眸看著地毯上繁複的花紋,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役所居對你提得要求……陽子知道嗎?”
“沒說。”跡部深吸了口氣,感覺怒火已經壓製不住,“現在陽子那邊本大爺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家裏那兩個本來就不喜歡她,但是之前也沒到這麼過分的地步,現在居然不分黑白的落井下石,真是……”
畢竟是他父母,跡部心底煩躁有鬱氣,但也不能怎麼樣。
隻是這種時候,他沒能將陽子的麻煩解決,反而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
木村陽子沒想到一覺醒來會是這種局麵。
她坐在客廳裏看著桌子上丟得報紙,眼底一片灰暗,靜靜地窩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木村雄也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雨水和密密麻麻的記者,將窗簾拉上,走到藤椅邊坐下,長長地歎了口氣。
“學校那邊來的電話。”木村雄也看著像個木偶似的木村陽子,滿是褶皺的臉上布滿凝重,“公開致歉,或則勒令退學。”
陽子緊緊地抓著抱枕,垂眸望著地麵,眼睫輕輕眨動了一下。
“我沒有推她。”她聲音很輕,又很倔強。
木村雄也瞥了一眼她麵前的報紙,將手裏的拐杖放在一邊:“爺爺相信你。”
“你的那個男朋友,是跡部家的小子吧?”
陽子抬頭靜靜地望著木村雄也,沉吟了許久,嗓子發幹道:“報紙的事情肯定不是他做的。”
“爺爺知道那孩子不錯。”木村雄也歎了口氣,“但很早之前爺爺就和你說過,你和他其實並不合適。跡部家現在執行人行事太過冒進與功利,跡部景吾那孩子年紀還小,沒辦法脫離他父母的掣肘,所以注定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以你母親的性格,此時怕是會很生氣。”木村雄也心中憂重,擔憂地與她說道,“勒令退學倒是其次,由紀對你父親一向很維護,平時性格看起來柔弱,但真的怒極會做出很令人擔憂的事情。這件事必然會幹擾到春夏的治療,我剛剛通知人加強了醫院的守衛,希望春夏能順利完成心髒手術,也叮囑由紀這段時間在醫院看顧他,讓她暫時無暇分出心情來處理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