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子看著木盒上幼稚的雕繪，勾唇笑了笑：“這是我小時候跟奶奶學的，雕的很難看，但算是第一件手工藝品。”
黃瀨點點頭，如數家珍地說道：“她有將我們小時候手工做的東西分開整理，你的全都裝在這隻盒子裏，我有偷偷翻看，有你小時候寫給愛豆的告白信，還有自己疊的小星星之類的，嗯，好像還有小時候去隅田川花火大會時買的半臉狐麵具……東西挺多的。”
陽子微垂眸，纖柔的手指輕拂著木盒裏的東西：“下次奶奶忌日叫上我一起吧。”
黃瀨點點頭：“好。”
她的神色平靜，但黃瀨涼太卻覺得她身周環繞著淺淺的哀傷，伸手將麵前的盒子蓋上：“東西等你離開的時候帶走，現在就不要睹物傷懷了。”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裏？是赤仔告訴你的？”
陽子輕頷首：“他把你的地址告訴了我，還有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也一並告訴了我。”
黃瀨神色微怔，別扭的移開視線，生硬地說道：“我的身體很好，你不要相信赤仔的話。”
“赤司不會騙我。”陽子從包裏拿出機票，“這是他交給我的，明天飛德國的機票，替你預約的治療時間在後天。”
黃瀨將手裏的杯子放在桌上，根本沒看機票，起身往陽台走：“我不去。”
陽子仰首看著他逆光的背影，坐在地毯上沉默著。
她了解黃瀨的性格，他是那種看上去很活潑的人，其實外熱內冷，對喜歡的人很熱忱，幾乎是毫無保留，可是對主動靠近的陌生人，隻會始終維持在一個讓對方不尷尬的狀態，再近一步，困難無比。
“讓我檢查一下吧。”陽子輕聲歎息著。
黃瀨轉身看著她幹淨的五官，眼底掛著不解，但他背著光，陽子並不能看清楚他的麵部表情。
“我是醫生。”
陽子慢吞吞地解釋了一句，黃瀨涼太詫異地走回她麵前，單膝跪在柔軟的地毯上，將毛茸茸的腦袋湊到她麵前認真打量：“你？成了醫生？”
陽子覺得他的眼神很是讓人不爽，抬手按著他的顱頂，硬生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我是。”陽子鄭重地說道，“雖然不是骨科醫生，但我在急診待過，多少是懂得的。”
“你成績那麼爛，在美國怎麼考上醫學院的？”
陽子額角的青筋開始狂舞，握緊拳頭砸在他肩膀上：“瞧不起誰呢？！”
“我從醫學院畢業的時候，成績很優異好不好！”
黃瀨揉了揉肩頭，笑著坐在她身邊，將寬鬆的休閑褲拉到膝蓋之上：“那你檢查吧。”
“我不介意你給我治療。”
陽子搖了搖頭：“術業有專攻。”
“我專業方向不是骨科，你如果神經方麵有問題，倒是可以來找我。”
黃瀨不太懂：“有什麼區別嗎？”
“嗯，我主要是負責神經外科，主治由外傷導致的腦部、脊髓等神經係統的疾病。”
陽子已經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問道：“之前拍得CT在嗎？”
“有的，不過有段時間了，還有MRI，要看嗎？”
黃瀨將褲腳扯下，起身回房間去拿片子。
陽子仔細看了CT和MRI，還有X光片，眉頭不由自主地擰緊。
“怎麼樣？”黃瀨托腮看著她的側臉，漫不經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