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歸離的聲音,打破殿內一時的安靜:“江太醫,本宮這兒,有些東西,還要勞煩江太醫瞧瞧。”
雲歸離一邊說這,一邊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司書,司書得到雲歸離的授意,下意識的謹慎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才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帕子,素白的帕子下角繡著小小的蘭花,帕子裏似乎是包著什麼東西。
江太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從司書的手裏接過了帕子,在打開的那一瞬間,心下疑惑,下意識的問出聲:“這是銀絲炭?還有炭灰?”
“是,煩請江太醫仔細瞧瞧,看是否有什麼不妥。”司書離得近,便點了點頭,回答道。
江太醫拿起那塊銀絲炭,仔細的看了看,又用手撚起了些許炭灰,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心下覺得不對,轉身看向內殿,不遠處放著的炭盆,這般時候,並不冷,所以殿內的炭盆沒有點燃,炭盆裏還殘留著早上燃炭的炭灰。
江太醫抬步走過去,將手帕包著的炭灰,與炭盆裏的炭灰,一同放在視線內,卻發現手帕包著的炭灰,明顯顏色更深一點,而且似乎夾雜著什麼東西,燃盡了的灰燼。
江太醫一時也不能確認到底是什麼東西,但這包炭灰和銀絲炭有問題,那是一定的事兒了。
江太醫將手中的帕子重新包好,走了回來,眉頭下意識的皺著,開了口說道:“回雲嬪娘娘,這銀絲炭似乎是被加了什麼東西,燃盡的炭灰,才會顏色不同,銀絲炭帶著的些許銀絲,顏色也是深了許多。
微臣暫時不能判斷出,這裏麵加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江太醫一邊說著,一邊想把手裏的帕子,交還給司書。可雲歸離卻是開了口:“江太醫當真沒有辦法辨別出來嗎?”
江太醫一怔,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遞給司書帕子的手,倒是下意識的收了回來。
雲歸離見此,笑了一下,開口說道:“若是江太醫肯幫本宮一個忙,本宮願意在江太醫的仕途上,再幫上一把。”
江太醫聞言,眸子閃了閃,有些許心動之意,即便是太醫,為官誰不想在仕途上,節節高升呢?
雲歸離瞧出了江太醫的心思,繼續開口說道:“本宮相信,隻要嘉嬪姐姐的孩子,平安降生,嘉嬪姐姐也會願意,幫扶江太醫你的。
況且,江太醫已經成為了張院判新收的徒弟了,再有了本宮與嘉嬪姐姐二人幫扶,那江太醫未來在仕途上,定然會風生水起的。”
雲歸離的話,一句一句的敲擊著江太醫的心,他剛進太醫院的時候,也相信一切各憑本事,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醫術不及自己的人,自己卻要一聲聲的叫他們大人。
就連他心中德高望重的張院判,也是在自己,被指了負責嘉嬪的胎後,才願意收了他為徒弟。
麵對雲歸離的話,江太醫才止不住的心動。
嘉嬪看了許久,見江太醫不出聲,有些不在意的開口說道:“江太醫你雖然有時,絮絮叨叨的,但本宮又不討厭你。
本宮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等孩子生下來,本宮一定在皇上麵前,說江太醫你幾句好話。”
江太醫笑了一下,躬了躬身,衝著嘉嬪道了謝,又看向雲歸離,開口說道:“回雲嬪娘娘,有的,不過是要費點功夫,臣還要去尋幾個人,查驗一番,可能需要些許時日。”
雲歸離見江太醫如此,眸子裏便多了幾分笑意,連語氣也輕鬆了一分:“至多需要幾日?”
江太醫思考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少則三五日,多則十幾日。”
雲歸離聞言,眸子裏的神色暗了暗,原本的笑意也散了去。這幾日來,靜貴妃姐姐,在銀絲炭上暗中查了很多,卻全然沒有找到蛛絲馬跡,自己也在承乾宮留心著,但始終沒有發覺什麼。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這個銀絲炭本身上了,隻要能知道到底是什麼,尋線索而去,總會有蛛絲馬跡,這樣,她才能有和皇後說話的資本。
“勞煩江太醫盡量快著些了,但此事不要讓,除你之外的人再知曉了。”雲歸離看向江太醫,眸子裏意味不明。
江太醫應了。便沒什麼其餘的事了,講帕子收好,放進了懷中,拿起了藥箱,便告了退。
嘉嬪看向雲歸離,有些許疑惑:“皇後送去承乾宮的炭,有問題?她要害你嗎?”
“嘉嬪姐姐謹言。”雲歸離伸出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小六坐在司書肩頭,看了許久,眸子裏卻沒有一絲情緒。
她覺得人類之間,似乎都與兩個字離不開——利益
雲歸離為了利益,與嘉嬪親近,嘉嬪也是如此,江太醫願意歸順雲歸離,也是因為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