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老夫人又往鬱明月和鬱憐月臉上看去,這兩個同樣的皺著眉頭。
她抿了抿唇,“起來說話吧,一個個皺著眉頭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快說,有祖母擔著呢!”
“是……”鬱惜月站起身來,咬了咬唇,她故意表現出一副無可奈何又憤恨的樣子,“今天上午吃了早點後,孫女兒見四妹妹一副很無聊的樣子,想著,她來京城也有幾天了,還沒有出門好好玩過呢,正好今天是沐休日,孫女兒就想帶她出門見識見識京城,認識幾個閨友,便和兩個妹妹帶著鬱嬌出門,哪知……”
她歎了口氣,故意不說了。
可越是這樣說了半截話住了口,越是會讓人急著想往下聽,越讓人覺得,事情不簡單。
“哪知什麼?快點兒說,是不是她給府裏惹事了?”鬱老夫人的臉色,馬上就沉下來。
她坐正了身子,還急得跺了下腳。
那個鬱嬌,長在鄉下七年,像個野人一樣,毫無教養,一定是在外惹事了。
哼,要是敢給府裏丟了臉,她饒不了那個小賤人!
三小姐鬱明月,偷偷拿眼瞄了眼鬱老夫人,見老夫人的眼底裏冒出了怒火,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哈哈哈,鬱嬌要倒黴了。
她心中歡喜起來。
五小姐鬱憐月,則是兩眼晶晶亮地看著老夫人,等著看後頭的好戲。
她是庶女,要是其他人打起來,而她斯斯文文的站在一旁,家裏人一定會覺得,嫡女還不如她一個庶女有教養。
這樣,她一定會被父親和老夫人重視起來。
所以,她喜歡兩邊攛掇,喜歡靜靜地瞧著熱鬧。
鬱惜月歎了口氣,看了眼鬱老夫人,說道,“孫女兒和三妹五妹,帶著鬱嬌先是去了林府二房,她攛掇著林佳蘭去如意坊看首飾。孫女兒想,她還沒見過好的首飾呢,便同意了。哪知,她打碎了鐲子。林佳蘭好心幫她拿了下碎鐲子,她就說林佳蘭將她的真碎鐲子,調換成了假的。”
鬱老夫人眯了下眼,氣息一沉,“然後呢?”
她關心的是,鬱嬌會不會賠錢,要是賠錢的話,她會將長寧郡主留給鬱嬌的嫁妝,扣得一文不剩。
有八萬兩銀子和六箱金銀玉器呢!
鬱惜月又說道,“然後,林佳蘭可憐鬱嬌沒錢賠,自己忍氣吞聲地替她賠了三百兩銀子。”
還好,不是賠錢。
愛財如命的鬱老夫人聽說不用賠錢了,鬆了口氣,隻道,“這樣一來,就得罪林府了,雖說林府已經沒落了,但當年,林家曾老太爺可是先皇的寵臣,直到現在,林家兩房仍被皇上器重著。林二老爺將林大老爺的遺骨弄丟了,皇上也沒有砍他的頭,隻罰了個除官。可見,皇上對林府還是比較寬容的。鬱嬌閑著沒事,惹林家的人做什麼?”
“誰說不是呢?這不是給爹爹惹事嗎?林家兩房雖然沒落,但在朝中,還有不少舊部下和舊友念及林家曾老太爺的恩情啊。要是那些人都跟爹爹做對了,爹爹還怎麼做官?”鬱惜月歎息一聲說道。
鬱老夫人年輕時,家裏窮得天天吃野菜粥,她窮怕了,也苦怕了,最怕自己變窮和兒子鬱丞相丟官,聽二孫女鬱惜月這麼分析,心中更恨起了鬱嬌。
“哼,待鬱嬌回來,我好好的罰她。”鬱老夫人哼了一聲。
“還有一件事……”鬱惜月抿了下唇,說道。
這回的臉色,更糾結,而心中,卻是歡喜的。
“還有事?”鬱老夫人的音量拔高了兩分,她睜大了小三角眼,“鬱嬌出門一趟,究竟惹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