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臉肅然地吩咐下來,錢嬸不敢耽誤,答應了一聲,趕緊著退下去,找錦夫人去了。
她心中想著,四小姐穿得太寒酸了,是該早些換掉舊衣。
同是府裏的小姐,四小姐跟二小姐她們走在一處,看著格格不入啊。
她可記得那天,四小姐穿著新衣來的模樣兒,那可真是太漂亮了,跟仙子似的,舉手投足間,一點也不輸於當年的長寧郡主。
鬱惜月見鬱老夫人隻跟鬱嬌說話,且態度親熱,對其他人卻冷冷淡淡地,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怕再這麼坐下去,會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而氣得跳起來,便悄悄拉了一下鬱明月,示意鬱明月說話。
若是以往,她可以主動說話,說些讓老夫人喜歡的話題,讓老夫人馬上注意到她。
可昨天發生了許多事情,件件都對她和母親不利,她怕多說話,反惹得老夫人厭惡她姐妹倆,還不如早些離開為好。
以後再找機會,再來討好老夫人也不遲。
鬱明月同樣是窩了一肚子的火氣,收到鬱惜月的提醒,她便馬上站起身來,朝鬱老夫人說道,“祖母,孫女去聚賢書院的時間到了,孫女先告退了。”
鬱老夫人隻淡淡地“嗯”了一聲。
鬱惜月也站起身來,微微一笑,“祖母,孫女也先告退。”
兩人的“小尾巴”鬱憐月也跟著站起來。
老夫人現在厭惡著錦夫人,也連帶著,煩著她們幾人,便神色淡淡揮了揮手,說道,“去吧去吧,認真學習著,別到時候你們父親問起功課來,一問三不知的,還不如鬱嬌一個沒上過學堂的。”
這話說得太紮心了。
貶她們幾個,就要抬高鬱嬌那個小賤蹄子嗎?
鬱惜月想起昨晚的事,又將鬱嬌恨上幾分。
她臉上訕訕的,朝老夫人福了福,轉身飛快離開了。她怕再這麼停留下去,會被老夫人貶得一無是處。
鬱明月也是氣得不行,可誰叫她確實不懂繪畫呢?
鬱憐月一見情況不對,也跟著溜走了。
三人一走,三人的丫頭也跟著離開了,少了幾個人的屋中,頓時安靜不少。
鬱老夫人頓時覺得耳根子清靜了不少,拉著鬱嬌的手說道,“昨晚上,幸好你表現的機靈,不然的話呀,你父親可會惹上大事了。”
老夫人上半輩子苦得天天吃野菜,自打兒子娶了長寧郡主,全家的境況開始一路飛升,兒子的官位也是直線上升。
榮華富貴就跟變戲法似的,眨眼間來到眼前,老夫人一時享受慣了,最害怕的便是鬱文才丟官,她不能再天天吃著山珍海味,不能穿著綾羅綢緞。
鬱嬌的一句話,免了一場丟官的凶險,她如何會不喜歡鬱嬌?
鬱嬌含笑點頭,“這都是孫女應該做的,父親是家裏的頂梁柱,是無能如何,也不能有事的。孫女兒也是家中的成員呀,當然要幫父親說話了。”
雖然,這個“家”,在她之前活著的十三年裏,從不將她當成其中一員看待。
恨不得她早些死掉才好。
但是,她目前生活在這裏,她就不能讓人忽視她,她還得利用現在這個身份,好好活著,為林家的事洗冤。
她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在齊國,個人力量,遠沒有家族的力量強大。
就比如現在,假若她不是鬱文才的女兒,她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聚賢書院的,也無論如何,接觸不了太師府的人,當然,也沒有機會進林家。
鬱老夫人見她說話乖巧,越發的喜歡了,將之前的種種全都拋棄開來。
“你父親派人來跟我說,給你換了個新園子,你去看看吧,有什麼需要添加的,跟祖母說一聲。”鬱老夫人又說道,說著,看了眼身旁侍立的大丫頭金錠,“你陪著四小姐去看看,需要什麼,你給記下來,到我這兒取也好,在外頭買也好,不能讓四小姐委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