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如,一個人走在沒有月亮的夜晚,正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時,忽然發現前麵的不遠處,有一間小屋燃起了燈光。
莫名給人一種生的希望。
讓她知道,她該怎麼走下去。
“霜月。”鬱嬌看向忽然出現的侍女,“你來得正好,我要你去辦一件事情。”
霜月看著她,挑著眉尖詫異地問道,“你臉色很不好,不回家嗎?”
柳葉聽她對鬱嬌說話,不用敬語,居然用“你”,馬上怒了,“霜月,你敢跟小姐說‘你’?一點規矩都不懂!你想挨板子?”
霜月不服氣地瞥嘴,她就說嘛,京城的屁規矩真多,娘們的事也多,說話還不能用“你”?,那用啥?用你大爺?
她跟老頭子師傅說話,也是用“你”!
偏偏楚譽要她來京城,給一個小娘們做丫頭,好無趣。
鬱嬌知道,但凡習武之人,都不喜講規矩。
因此,她倒也不計較,便斥責柳葉說道,“她剛開始學服侍人,不懂規矩,再所難免,以後有空閑時,你多教教她。現在這一次,就算了。”
柳葉也不服氣,狠狠地朝霜月翻了個白眼。
霜月自小是男兒性格,又跟一群男孩子一起長大,柳葉一個女孩子朝她翻白眼,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要是一個大漢子敢小瞧她,朝她豎中指,罵她是小娘們,她則會馬上出手狠狠揍上兩拳。
“小姐,你要奴婢做什麼?”霜月問著鬱嬌。
“看見前方那個掛著藍色招牌的鋪子了嗎?賣文房四寶的鋪子?”鬱嬌的目光,盯在那個“紙”字上麵,說道。
霜月點頭,“奴婢看見了。小姐要奴婢買什麼?”
鬱嬌看向柳葉,“給她五兩銀子。”
柳葉心疼地從荷包裏,摸出五兩銀子來,伸手捏了捏,才遞給了霜月,然後叮囑她,“省著點用。”小姐好不容易才有錢,可不能一下子花光了。
霜月看到柳葉拿出銀子後,心疼得不得了的樣子,心中直翻白眼。
她心中說道,就五兩銀子而已,也值得柳葉這麼心疼?她有銀子啊,她現在的兜裏,裝有五千兩的銀票呢,給她五兩銀子,能幹什麼?
但她還是很認真地接在手裏,裝入腰間的荷包裏,問鬱嬌,“小姐要奴婢買文房四寶?”
鬱嬌說道,“我不要文房四寶,隻要紙。你現在拿著銀子,將京城所有鋪子的紙,每種買一些回來。每份不用買多,幾張紙也可以,但是,不要漏掉一家鋪子,必須全部買回來。而且要快,我急著用。”
霜月點了點頭,“明白了。”她轉了個身,正要走,想了想,又轉身回來,因為鐵城跟她說,楚譽有吩咐下來,要她送鬱嬌回丞相府。
她走了,還怎麼送?
她看著鬱嬌的臉,眨眨眼說道,“奴婢瞧見小姐的臉色不大好,要不要奴婢先送小姐回府裏?”然後,她看了一眼柳葉,“她不識京城的路,萬一將小姐弄丟了……”
“你個烏鴉嘴,我怎麼會弄丟小姐,你是不是不想去?”柳葉怒道,狠狠瞪她一眼。
“我是擔心小姐。”霜月也回瞪一眼柳葉。
鬱嬌看向霜月,說道,“我不會有事,你快些去買紙,記著,從前麵那家鋪子開始,一家一家的挨著買,切不要漏掉一家。”
霜月伸手捏了捏鬱嬌的脈搏,發現她隻是餓了,沒生病,想著,她餓了自然知道找東西吃,便點了點頭,走出了天機閣,去買紙去了。
柳葉扶著鬱嬌,走出天機閣。
她抬頭看了眼天,發現已經快到黃昏了,“小姐,咱們現在回嗎?在外麵耽擱太久的話,老爺和老夫人又會數落小姐了,都快黃昏了呢。”
“回吧。”鬱嬌點了點頭,她感到很累,隻想睡覺。
左青玄派給鬱嬌的馬車,仍停在天機閣的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