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沒有出現,說不定,被敲昏了,鬱嬌惱恨無比。

她的頭,撞到了床上的被子上。

但因為撞得突然,加上她今天病著了,身體很虛弱,馬上感到一陣頭昏眼花。

偏那始作俑者,仿若無事人一般,站在床前,就這麼呆看著她。

鬱嬌:“……”她很想打人。

她身子一扭,雙手撐著床榻,坐了起來,一雙杏眼,毫無溫度地盯著楚譽。

“王爺想幹什麼?”她秀眉微揚,冷冷問道,“王爺問話就問話,非要打得小女,躺在床上起不來麼?”

這個楚譽,腦子抽瘋了嗎?

時而清醒,時而發病讓人琢磨不透,看來,她得遠離這人。

楚譽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有些歉意地說道,“我沒想到,你這麼輕,對不起,一時著急了些,你有沒有摔疼?”

他隻是不希望,她病死了,可她又倔強,才下手急了些。

鬱嬌:“……”

她欲哭無淚,她這麼瘦,這麼小,身子完全沒有長開,能重到哪兒去?楚譽可是一個習武之人,趕情,將她當壯漢子對待了?

“你躺回被子裏去,我有話問你。”他道。說話的語氣,帶著明顯的關切。

鬱嬌驚訝地看著他,聽見這麼個人,說著歉意且關切的話,還真是件稀奇的事。

要知道,楚譽是個冷情的人,他除了對養他大的李皇後,敬畏之外,誰也不曾放在眼裏。

皇上找他辦事,還要看他的心情好的時候下旨。

聽見他關切的語氣,鬱嬌直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或是楚譽中邪了。

但這人的脾氣,會時好時壞。

這個時候好,沒準,眨眼間又成了凶神。

鬱嬌隻想快些打發他走,懶得揣摩他時好時壞的心情了,便照著他的話做了。

她掀開被子,將腿放進去,攏著被子,坐在床頭看向楚譽。

“王爺要說什麼?”她淡淡說道,“小女洗耳恭聽。”

楚譽往床榻邊,走近兩步,以便更好地看清她臉上的情緒。

“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字的?鬱四小姐?”楚譽靜靜地看著她。他想從她的支言片語中,找出一些,他想要的答案。

鬱嬌一怔。

她這才想起,她在天機閣地下室裏,接過鐵城的紙條時,自己看了上麵的字。

她露出了破綻!

好個機警的楚譽!這麼說,他一直要盯著她?

這人管閑事,未免管得太多了!

朝中的政事,他都不管嗎?邊地太平了嗎?他的皇帝老哥不罵他了嗎?

鬱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靜些,微笑著看向楚譽,神色平靜地說道,“王爺,說我不識字的,都是外人吧?”

“……”

“但是,我可是堂堂齊國第一郡主長寧郡主的女兒,我怎麼可能不識字呢?”

“……”

“早在六歲前,我還沒有離開鬱府,沒有離京的時候,我娘親身邊的嬤嬤,就在暗中教我識字。”

“……”

“那個時候,我已經會認三千來個字了,嬤嬤那時叮囑我說,長寧郡主精神不好,沒法保護我,要我自己保護自己,凡事,都要藏拙。”

“……”

“於是,我就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識字的事情。怎麼?到了王爺這兒,我就有罪了?我撒謊說自己不識字,有罪?”

聽柳葉說,長寧郡主身邊的嬤嬤,走路極快,沒準,是個會武之人。

若不然,一個沒有娘家人在背後撐腰的瘋子婦人,在這個深宅大院裏,隻怕是早被人害死了。

畢竟,長寧郡主活著,可是擋了某些人,得誥命夫人封號的道。

那麼,嬤嬤是個機警的人,量這楚譽也問不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