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嬌想到了長寧郡主恐懼的一個人。

那個人,在辛媽媽的眼裏,是如魔鬼一般的存在。

那個人,害得長寧郡主不敢走出靜園半步,一直裝瘋賣傻十年整。

“是誰?那人是誰?”鬱嬌厲聲問道。

梅姨娘見鬱嬌的神色變了,心中得意起來。

看來,那個白衣人說的沒錯,隻要提到鬱嬌的身世,鬱嬌一定會慌了神。

而她呢,捏著鬱嬌這個難以啟恥的把柄後,量這個小妮子,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堂堂廣平縣君,居然是個私生女。

嗬嗬,想想都有趣。

梅姨娘放下捂著臉的手,輕輕揚了揚眉梢,“那便是……當今的皇上,你是皇上的私生女。”

鬱嬌的呼吸一頓。

“不可能!你若敢騙我,我可不會對你客氣!”鬱嬌心中狂跳起來。

不,不可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在心中強烈地否定著。

梅姨娘見鬱嬌的眼神慌亂,越發得意幾分。

她笑了笑,“四小姐,你怎麼不想一想,你為什麼六歲就被封廣平縣君?你外公早死,娘又瘋了,老爺完全可以休了長寧郡主,娶個更好的來,為什麼隻是棄之不管?”

鬱嬌眯了下眼。

梅姨娘又道,“那是因為,老爺懼怕當今皇上。就算不喜歡你和你娘,也隻好養著。反正啊,老爺有的是錢,不在乎這點口糧。”

“你是從哪裏聽來的這個消息?”鬱嬌冷冷望著梅姨娘。

梅姨娘微笑,“四小姐怎麼糊塗了?我是老爺的寵妾啊,老爺還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

鬱嬌看了她一會兒。

似乎,說得過去。

“這件事,我會去查,你要是敢誹謗,我不會輕饒你。”鬱嬌眼神淩厲望著梅姨娘。

梅姨娘笑了笑,“四小姐,我說的可是皇上的秘辛,我要是敢隨意編排,這是要被砍頭的,若不是四小姐逼我逼急了,我會將這件事,一直爛在肚子裏。”

頓了頓,她又道,“四小姐要是不相信,可以回府裏問問你的生母長寧郡主。哦,她瘋了,大約記不得了。不過,她不是有個心腹侍女嗎?那個侍女是她的陪嫁,長寧郡主的事,想必她都知道。”

鬱嬌看了梅姨娘兩眼,沒再說什麼,伸手抱著灰寶,走出了這間客房。

梅姨娘看著她忽然離去的背影,唇角勾了抹冷笑。

果然啊,鬱嬌不敢對她怎麼樣。

因為,她掌著鬱嬌身世的秘辛呢。

霜月走出客房後,並沒有走多遠,而是站在門口一側等著鬱嬌。

她抱著胳膊,靠在牆上,屏息偷聽著屋裏的說話聲音。

她會武,因此,就算站在屋外,鬱嬌和梅姨娘的對話,她也能聽個八|九不離十。

聽到梅姨娘說出鬱嬌的身世時,霜月驚得身子一僵。

鬱嬌是……當今皇上的女兒?

真的假的?

那麼一來,楚譽就是……鬱嬌的親叔叔了?

那還怎麼娶鬱嬌?

她真是白替那兩人操心了。

霜月心中,替楚譽著急擔憂起來。

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女人,居然是自己的親侄女,楚譽會不會發瘋?

正想著事情,鬱嬌走出來了。

“小姐?”霜月抬眸看向鬱嬌。

隻見鬱嬌的臉色,微微發白,眼神黯淡,“我想去看看景小姐。”

“……哦。”霜月點了點頭。

鬱嬌的神色變了,難道,鬱嬌也認為自己是正德帝的女兒了?

霜月陪著鬱嬌,往景蓁的客房而來。

離著梅姨娘住的屋子遠些的時候,霜月說道,“小姐離開後,景小姐一直擔心小姐,奴婢跟她說,小姐有人暗中護著,她才沒有到街上去尋小姐。”

“……嗯。”鬱嬌隻淡淡應了一聲,沒說什麼。

霜月往她臉上看去一眼,小心問道,“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梅姨娘欺負小姐了?要不,奴婢去揍她一頓?”

鬱嬌閉了閉眼,“沒事,走吧,到景小姐的客房前了。”

霜月見鬱嬌不想說,便不問了。

她敲了敲景蓁屋子的門,門很快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