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趕車位上的楚譽,臉上易了容,穿的依舊是一身護衛服。
雖然他穿著簡單,但從那眼神來看,仍是個氣場強大的男子。
他臉色冷沉,冷冷一笑,“她的命倒是大,可是,某不喜歡她的命太長!”
霜月皺眉,“奴婢滿以為,林二夫人會和那林二老夫人一樣被抓,誰想到,她一點事兒也沒有。奴婢明明記得,放了一包藥材在她的床底下,可誰想到,衙役們並沒有搜到。”
鬱嬌說道,“林家二房人多屋子少,也許,你前腳走,後腳被林二夫人的哪個女兒無意間發現了,給藏了起來,因此,衙役們才沒有搜到。她這回運氣好,下回,就不一定會運氣好了。”
霜月冷笑,“便宜她了!”又說道,“小姐,主子,要不,奴婢上去一刀宰了她?”
鬱嬌笑了笑,說道,“自有人收拾她,你何必出手,自己尋辛苦?”
霜月聽不懂,“小姐,誰會收拾?”
鬱嬌冷笑,“這林家二房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著也得讓一家之長的林世安知道。林二夫人和林佳蘭這二人,一定不會說實話。”
霜月眨了眨眼,“小姐的意思是……”
鬱嬌笑,“我不是說了,要實話實說嗎?林二夫人自以為,一場挑撥離間之計,做得天衣無縫,無人知道。殊不知,隔牆有耳,我知道了。她不會對林世安說實話的,我來說!”
霜月嘻嘻一笑,“小姐,林世安知道了真相,還能饒得過那林二夫人?隻怕,骨頭都會打斷幾根去。”
鬱嬌淡淡說道,“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林二夫人,已經逍遙了很久了!
楚譽回過頭來,看向霜月,“要用最快的速度,將信送出去!先送往櫻園,讓黑水轉送給林世安,這樣速度會快。”
霜月點了點頭,“是。”
鬱嬌說著話的同時,已經寫好了信,她吹幹了墨汁,裝入一個信封裏。
信封的封麵上,空著一片。
鬱嬌想了想,提筆寫了幾個字。
然後,遞給了霜月。
霜月接在手裏,驚異起來。
收信人是林世安,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但寄信人,卻寫著林婉音的名字,為什麼?
“小姐,這落款為什麼寫著林家大小姐的名字?”
鬱嬌正收著紙筆,看了一眼霜月,冷然一笑,“林家二房所有人都欠她的!她被二房的人算計著含冤而死。那些人自以為林大小姐死了,不能對他們怎麼樣,怎知,這世間有的是替他人鳴冤之人!”
霜月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收了信,寄信去了。
午後的小巷口,少有人來,寂靜一片。
鬱嬌的馬車,靜靜停在巷子口的一側,靜如一副畫。
車內,鬱嬌不發一言,呆坐著。
楚譽忽然走下馬車,挑了簾子,鑽進車內。
“嬌嬌?”楚譽驚訝著看向鬱嬌,“你怎麼啦?”
鬱嬌的臉上,神情極度悲傷。
楚譽心頭一沉,挨著她坐了過去。
鬱嬌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麼。”
楚譽伸手將她攬入懷裏,另一隻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地捏著她的手指尖。
她的手指纖細,楚譽小心翼翼地揉捏著,生怕捏壞了。
他溫柔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嬌嬌,你要知道,現在的你,不是孤獨一人,還有我在。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鬱嬌抬頭看他,唇角微微一揚,“我知道。”
這一世,她有楚譽,她還有一個母親長寧郡主,她還有外祖家。
雖然前一世以狼狽收場,身邊人盡數背叛,她落了個家破人亡,但這一世,她會活得好好的。
林婉音雖死,但會時常“存在”!
林世安夫婦,可會怕?
……
鬱嬌和楚譽回了景府。
她剛走下馬車,又有一輛馬車,也停下了。
景昀和他的小童,一先一後從那馬車上走了下來,小童的手裏,提著個大盒子。
景昀看到鬱嬌,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隻停了下腳步,又什麼都沒有說,走進府裏去了。
鬱嬌:“……”他和她成不了夫婦,也不必成仇人啊?
她無奈地暗自一歎。
楚譽走到她的身側,用極低極細的聲音,輕輕說道,“你要時刻注意,你已經是個有夫之婦了,不可以水性揚花!”
鬱嬌的臉一黑,“夫在哪兒?”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跟你說話的就是。”
鬱嬌無語:“……”這個醋壇子!
景昀是她的表哥,前一世是嫡親表哥,這一世是名義上的表哥,她不嫁景昀,就不能和景昀說說話?何況,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隻是上前打聲招呼而已。
楚譽用得著這麼疑神疑鬼嗎?
鬱嬌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