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生看著楚譽,眨了下眼,失望說道,“你沒有將人救出來?你不是進了石屋嗎?”
因為救不出林伯勇,楚譽的心情本來就失落著,被蘆生一問,心情更加的不好了。
他沒有說話,薄唇緊抿,看向昭陽的府邸方向,眉頭蹙起沉思起來。
林伯勇在昭陽的手裏,昭陽心情好,留著他一命,心情不好,隨時可以殺了林伯勇。
可是,將林伯勇帶出密室,林伯勇又活不了……
在沒有找到那個會咒術的異人之前,他不能讓林伯勇有任何的閃失。
但,該怎麼幫林伯勇呢?
楚譽想不出辦法來,心頭沉悶悶的。
“師兄?師兄?”蘆生見他緊皺眉頭默然不語,隻看著前方出神,慌忙問道,“看什麼呢?”
楚譽回過神來,“得想個法子……”
蘆生走到他的麵前,詫異地看著他,“你在琢磨什麼事?想什麼法子?”
楚譽回頭看著蘆生,“我是說,想個法子,混進昭陽的府裏去,看著林將軍。”
蘆生一笑,“混進啊,找個聰明的人混進去,不就得了?”
楚譽當然知道,要找個聰明的人,但是呢,這個人不僅要聰明,還得大膽心細,最好會武。
他打量著蘆生,“你去。”
蘆生年紀不大,混進府裏,不會引起昭陽的懷疑,誰會想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會是個施毒高手?
蘆生不怕昭陽,他嘻嘻一笑,“有沒有好處?沒有好處,我可不去。”
楚譽俯下身來,眯著眼盯著蘆生,冷冷一笑,“你們這些人,吃本王的,拿本王的,用本王的,住本王的王府,到了本王有麻煩時,一個個還跟本王講條件,有沒有覺得,很過分?”
話說,他都交了些什麼朋友?
一個個總喜歡跟他講條件,西門鑫如此,公孫霸是如此,他師傅姬忘塵更是如此。
所以,小小年紀的蘆生有樣學樣。
蘆生卻不生氣,“不要那麼小氣嘛,反正你銀子多,聽說,你不到五十歲,不能娶媳婦,也就是說,你還會單身三十二年,這三十二年中,沒人幫你花銀子,你的銀子全堆在庫房裏,不怕長黴?”
楚譽:“……”他冷冷說道,“說吧,要什麼好處?”
什麼叫擔心他的銀子長黴?不就是想花他的銀子嗎?
這小毛孩子,借口真多。
“你幫我找到我的父母,你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蘆生收了臉上的嬉笑,認真說道,“人人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隻有我不知道。”
月色下,少年的臉上,漸漸地顯出一些落寞來。
楚譽也斂了臉上的諷笑,凝眸看著蘆生。
自己是孤兒,但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其他的親人是誰,父母的祭日是哪天,他可以去祭拜父母,去訴說自己的心事。
霜月也是父母亡故的孤兒,小時候被家中遠親賣給姬師傅做侍女,也知道家鄉在哪兒。
隻有蘆生,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父母是誰,父母是不是在人世,他是個棄兒。
雖然蘆生平時一直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但看到西門鑫的老爹,尋到長白山,拿竹條子抽西門鑫,罵著西門鑫老大不小還不娶妻子時,蘆生的眼睛裏,常常會流露出羨慕與落寞來。
可見,他盼望有親人。
尋找蘆生的父母,並不容易,當年,姬師傅也打聽過蘆生的父母,整個長白山的人都說,沒聽說有丟小孩的。
毫無線索,蘆生的身上,也沒有任何標誌,怎麼找?
蘆生被姬師傅撿到時,是夏天的時候,隻有一個月大小的樣子,光著身子,睡在一個木盆裏,身上蓋著一片大荷葉。
木盆從上遊飄過來,最後,卡在河邊一叢蘆葦叢中。
被路過那裏的姬師傅撿到了。
因此,懶惰的姬師傅,就給蘆生取名蘆生,意思是說,蘆葦叢中獲得的新生。
“好,我答應你。”楚譽點了點頭,不管找不找得到,他都要答應下來。
蘆生心中多了一分希望,會覺得人生的前路,一片光明。
他不希望蘆生不快樂。
蘆生咧嘴一笑,“師兄,你手裏人多,叫他們去打聽,根本不是難事。”
楚譽說道,“你的事情,我不會放任不管。我的事情,你答應下來,就不得反悔。”
蘆生笑嘻嘻說道,“放心吧,師兄,我這人從不失信於人。”
楚譽唇角微揚,“好,那麼,事不宜遲,你明早就去昭陽的府上。”
蘆生爽快地點頭,“是,師兄。”
楚譽又說道,“不過,你得換身裝扮。”
蘆生一點都不拒絕,“你怎麼安排,我怎麼聽。”
楚譽揚著眉,“嗯,你先跟我去王府。”
“是。”蘆生興衝衝地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