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變聲期,少年的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子冷然。
長寧一把抓著那少年,聲音顫抖,眼角微紅,“你……你說什麼?你說你是……我兒子?”
十四五歲的年紀,十四五歲的年紀啊,跟嬌嬌的年紀是一樣的。
眉眼十分像玉衡,這……這真是她的兒子嗎?
少年倔強著抿著唇,不說話。
長寧忽然一把扯開他的衣衫,果然,一個梅花烙印,赫然出現在他的右肩。
一左一右兩個烙印,終於齊了。
長寧靠到他的肩頭,哭了起來,“對不起!娘是罪人!”
蘆生身子顫了顫,沒說話。
鬱文才一怔,什麼?長寧的兒子?
他細細打量著少年,果然,那眉眼有幾分像長寧的樣子,眼睛和鬱嬌的眼睛,十分的相似,還有幾分,不知像誰。
這少年的年紀,也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
算算時間,跟長寧兒子的年紀,不相上下。
這真是長寧的兒子?
當初,他命那婆子將長寧的兒子扔進爐子裏燒了。
婆子不是照著做了嗎?
他親眼看見那啼哭的孩子,被婆子塞進了灶堂裏,哪裏還會有活著的兒子?
絕對不可能,一定是騙子!
和長寧一起,合夥來騙他的!
“你是哪來的小騙子?來人,給老夫抓起來!扭送進官府。”鬱文才大聲喝道。
他帶來的兩個護衛,馬上跑上前,就來扭捆少年。
“我看你們誰敢動他!”長寧忽然冷喝一聲。
聲音前所未有的淩厲。
人們的印象之中,長寧溫婉端莊,話語溫柔,可此時的她,跟隻發怒的母老虎一樣。
雙手緊緊抓著少年,目光寒如冷劍,環視著屋中之人。
嚇得兩個護衛不敢走上前了,站在原地,看一會兒鬱文才,看一眼長寧,不知所措。
“先等會兒。”鬱來旺朝兩人揮手。
兩口子吵架,總是殃及他們這些無辜。
“怎麼,你們連老夫的話,也不聽了嗎?”鬱文才大怒。
“丞相大人,他說是我娘的兒子,自然是有根據的。可大人問都不問原因,就將人捆走?我可不可以認為,這是大人做賊心虛?”鬱嬌冷冷一笑。
“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人帶走,你是想再來一次殺人滅口嗎?”長寧怒道。
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激動,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蘆生偏頭看一眼她,眼底神色莫名,又冷冷望著鬱文才。
“那好啊,老夫就先不捆他。倒要看看,他如何證明,他就是你的兒子?要是他拿不出證據來,老夫一並將你們告了!”鬱文才自持死無對證了,盯著長寧朗朗說道。
長寧從衣領裏,摸出一個吊墜出來。
吊墜用紅絲線係著,花型是梅花狀。
長寧說道,“當年,兩個孩子一出生,我便讓人拿這粒扣子,在屋中火盆裏燒紅了,印上了兩個孩子的肩頭,用燙疤做著記號,防著被人調換。嬌嬌是左,他是右!想不到我當時的臨時起意,居然讓我認回了兒子!你們看——”
她扯開蘆生的衣領,將右肩頭露給屋中的眾人看。
“而嬌嬌左肩上的燙疤,鬱文才,你不是見過嗎?她六歲那年,被冷玉錦誣陷是災星,便是因為左肩上有著燙疤!冷玉錦說,那是不詳的印記!這府裏的老仆人,哪個不知?老夫人也見過!”
鬱文才盯著蘆生肩頭處的燙疤,心頭縮了一下,長寧,好狡猾!居然還藏著這一招?
長寧又道,“這是其一,其二,可以去滴血認親!”
鬱文才緊緊盯著蘆生的臉,哪裏還需要滴血認親,這個小子,跟年輕時的平南王,十分的像!
這是蘇家的人!
蘆生看向鬱嬌。
鬱嬌點了點頭,“哥,這便是你心中的疑問,現在,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