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弊收回長刀,走到張英英的屍身旁撿起了那個黑鐵飛蝗筒。
扭動了小筒的底座後,內部的結構展露了出來。
三根寒光閃閃的鋼針靜靜地躺在裏麵。這個飛蝗筒是特製的,裏麵有八個針槽,是普通飛蝗筒的一倍,但外觀沒有任何不同。
偌大的場上安靜下來,幾十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空氣又恢複了死寂。
“這個怪異到底有什麼目的?它應該能輕而易舉的殺死所有人才對,為什麼要讓人們像養蠱般的自相殘殺呢?”
劉弊找不到頭緒。
突的,他手腕處一疼,好似被火燒灼。
劉弊渾身一震,抬起手臂,一個活靈活現的黑色桃花印記無聲的在那綻放開來。
嗡––
麵前高大的人頭圓塔突然動了。
數不清的麵孔,同時睜開了他們的雙眼,瞳孔中帶著邪異的光芒,千百道目光齊齊盯來。
視線掃過,繞是劉弊自持膽色過人,大腦也瞬間停止了思考。
地上的數十個頭顱從身體上斷開,緩緩漂浮在半空中,將劉弊圍在正中間。
“不足為外人道也。”
張英英的頭顱雙目睜開,長發飄飄,櫻唇微張,竟與活人無異,毫無感情色彩說道。
“不足為外人道也……不足為外人道也……不足為外人道也……”
緊接著,此起彼伏的冰冷語調從四麵八方響起。
男女老少的各種聲音交雜,鋪天蓋地的在耳邊回蕩,嗡嗡的直往腦仁裏鑽,似乎將意識攪得粉碎。
“要死了嗎……”
劉弊眼前有些模糊,額頭青筋冒起,艱難的想去摸手邊的長刀。
但如同浪潮般的聲音,一波波衝擊著劉弊的靈魂,將他的思考全部擊垮,甚至開始剝離他的記憶。
抬起頭,麵前的人頭圓塔居然轉動了起來,萬千形態各異的頭顱都在重複著同一句話。
“檢測到大量邪氣入腦,是否轉化為靈能。”
係統的聲音傳來,在萬千紛擾的音浪中無比突出。
“是。”
劉弊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吐出了這一個字。
“靈能+500”
眼前的世界陷入黑暗,他不支的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
…………
晌午,太陽很大,天空很藍,驅散了連日陰鬱的濕氣。
寬大而安靜的官道旁,蒼翠的樹林成片,綠意綿延著直到很遠,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落下,細碎飄舞的塵埃在其中清晰可見。
一隻梅花鹿在林間覓食,兩隻麻雀在枝頭蹦跳,小風吹來,帶著絲絲清香。
劉弊穿著染血的錦袍,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麵色顯得有些蒼白,懶洋洋的曬著從窗口透下的日光。
“劉小子,以前沒受過這種奔波委屈吧?”
車廂中傳來聲音。
門簾掀開,說話的是一個老頭兒,五六十歲的樣子,麵容粗獷,體格健壯,雙手寬大而粗糙,隱隱有種灑脫的氣勢,像是江湖遊俠一類的人物。
“確實是第一次。”
劉弊眯眼看著燦爛的陽光,有些恍若隔世,苦笑著答了句,也不知道說的是哪方麵。
“你也是運氣差,出遠門碰上了強人,能逃得個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蘇遠河笑了笑,遞來一個牛皮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