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是非黑白(1 / 2)

靈堂中滿是披麻戴孝,棺材擺在正中間,正是上次劉弊用過的那一個,現在還未出殯就已經封上了蓋子。

大堂門口立著法壇,金瓶山的兩位道士身穿法衣站在壇前,一邊步罡踏鬥,一邊口中念念有詞,顯然是正在做法超度。

這兩位道長都是金瓶山歸字輩的修士,比起歸元子還要再厲害三分,都是半步築基的修士,照理說做法超度這種事情肯定已經輪不到他們來做了,但他們今天仍然來了,而且還在劉府呆了有一段日子。

劉宗千站在門口接待賓客,臉上露出沉重的悲愴之色,不停的唉聲歎氣,眼角卻含著微不可察的喜意。

一位須發皆白,精神抖擻的老者,帶門下弟子進來,兩隻兒拳大小的實心鐵胎在他手中轉得咯咯作響,行走之間龍行虎步,氣勢沉重,起碼是內煉期的強者。

他見了劉宗千微微點頭,臉上露出笑容。

其他來吊喪的賓客見了這個老者紛紛麵露崇敬,自覺的給他讓開道路。

“洪大師請上座,百忙之中能來送老太君最後一程,在下感激不盡。”

劉宗千立馬迎上,態度恭敬,引著他往主座走去。

此人正是清野縣城第一高手,被稱為裂陽手的洪撼山,雖然已年近七十,但一身武功在清野縣無出其右,死在他手裏的悍匪數不勝數,連怪異都有不少,這些年雖然韜光養晦,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但沒有人敢無視他的威嚴。

感受到周圍敬畏的目光,洪撼山滿意的點點頭,假意推辭了幾番,也就坐到了最上方的一排座位。

那排作為位於靈堂最靠裏的地方,用來接待身份地位不俗的人物,在此之前已然有清野縣主薄王維康,大通商行掌櫃許德厚,盡都是城中如雷貫耳的存在。

來往的賓客中,富商巨賈,鏢師武行,總之是周圍有頭有臉的人物盡皆聚齊了。

劉府是怎麼回事,這些混跡江湖的老油條心裏都是門清,來吊喪是其次,主要還是商量接下來的利益來往。

他們不管那麼多,隻要銀錢照樣賺便是。

轟!

突的,從府中外苑傳來轟隆隆的炸雷聲,宛如地震一般。

外苑和大堂的距離相差不遠,所以劉宗千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侍人湊近來,附在劉宗千耳邊說了句什麼。

劉宗千聽過後表情一變,麵色陰晴不定,向賓客們告罪兩聲,便徑直走到法壇前,開口道:“兩位道長,有強人進府,還請速速前去將他打殺。”

“唉……罷了”

歎了口氣,兩位麵容清瘦的道士停下來,拿起自己隨身的法器。

本是山上的閑雲野鶴,終究免不了凡俗糾葛,此番有違本心,與他們清心寡欲的宗旨背道而馳,卻是不知會不會留下心結。

兩位道士剛走,劉宗千便繞過人群,徑直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隨後手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吹,天空浮現出隻鷹隼,精準的飛入了窗口。

“這份密信要快些送到。”

撫摸了兩下蒼鷹的腦袋,劉宗千將信件塞到了它腳上的竹筒中,然後手臂一揚。

“去吧。”

劉宗千站在原地,望著蒼鷹展翅高飛,很快在天邊消失不見。

他轉身進了後堂,伸手將掛在牆上的墨意字帖微微扭動,頓時傳來兩聲機括聲的響動。

整座牆壁轟隆隆轉了半邊,露出一個幽深的密室。

微黃的燭火搖曳,裏麵隱隱傳來有氣無力的慘叫。

其中擺著各色各樣的刑具,如同監牢般,最中間兩個架子上,吊著一老一少兩個渾身赤裸的男子,通體血肉模糊,顯然遭受過嚴刑拷打。

劉宗千對這兩個血葫蘆似的人密室沒有過多關注,直接越過他們走到堂中的木桌邊坐下。

幽暗的燭火下,周慧拿著紙筆唰唰的錄著口供。

見了劉宗千,她遞上紙張,冷笑道:“這病鬼少爺藏得還真是深,不聲不響的就突破了外鍛,要不是咱們將這開驛館的兩父子抓來,真就被他瞞天過海。

幽鶴道人到現在也沒有信,估計是忌憚怒濤門,拿錢不辦事,有他好果子吃!”

劉宗千掃了下紙張上麵的信息,思索一番,沉聲道:“如果他是隱忍還好,就怕他是……天才,早該聽你的直接把他殺了,現在他找上門來,可能有著幾分倚仗。”

周慧冷笑道:“這不可能,哪有奇才會十幾年不顯露出來,估計是有什麼奇遇罷了,說破天也就是個內煉境界,還能在我們手中翻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