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宅院中,界孽坐在小庭裏專心致誌地雕刻。
小庭裏放了許多上好的成塊木材,中央的黑木小桌,堆積了一些小塊的積木形狀,一旁燃著熏香。
木屑被小刀慢慢地刮落,一個人性的輪廓形成了。
界孽換了一種工具,進行更精細的雕琢。
臉龐、發、唇……
這是一個嬌俏的女孩。
將衣裳雕琢完畢,界孽放下工具,從一旁的木架上取出一個木盒,打開木盒,是兩格胭脂。
界孽點了指尖,目光專注,細細地將紅色胭脂塗抹在木雕人兒的臉龐和唇上。
成王府。
明景瀛立於高樓上,俯視著遠處那一個小庭院裏的人。
玄遠?
嗬……
一個無用之人罷了。
自從滄玄琳偷偷離開府後,他注意到這件事,就暗自查了一下。
沒想到牽扯出了十幾年前的事。
就血緣來說,玄遠是他兄弟。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他暫時還沒能查出來兩人之間的兄弟關係,不過這並不重要。
消息的衝擊性遠遠比不過麵臨現實情況的嚴峻。
在看到玄遠的畫像時,他就預料到了。
對於皇室來說,雙生子最不吉利。
連泄露也不可的消息。
最好的選擇,就是處理了其中的一個。
哪怕是偷偷交給別人撫養也不行,這件事有太多的不確定性,隻有處理了最穩妥。
隻是那個嬰兒……
曾經知道這件事的老人幾乎都被處理掉了,若不是有人預感到了自己的死亡,將這件事悄然告知了旁人……
就算他們二人再如何相像,也無法找出證據證明兩人的確是親屬。
母親是滄玄一族的人,卻不代表他會心向滄玄一族。
他是皇室血脈,是大周最尊貴的人之一!
玄成,原名滄玄芥成,滄玄一族三府中的季子。
與滄玄琳同樣的理由出了府,去了江湖,被江湖另類的熱鬧與熱血吸引,後與滄玄一族決裂。
明景瀛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玄遠與玄成隻是一個巧合。
玄成,也隻不過是一個失敗者罷了。
他的野心,因為他的能力,隨著他的位置,越發膨大了。
有風吹過,明景瀛虛弱地掩麵咳嗽,身後的侍從立刻上前一步:“大人,您已經在這裏待了許久了……”
高樓嚴寒……
“……無礙。”
明景瀛淡淡地說道,伸手拉緊了銀狐的披風。
即使是夏季。
他心裏有陣陣的危機感。
這個與他樣貌相似之人,必除!
就算是兄弟又怎麼樣?
兩人從未相處過,況且,當初,被放棄的是對方不是嗎?
他被留了下來,自然也會一直存在到最後。
也會一直贏到最後。
滄玄庭的事情他最清楚,所有的證據在一年前就已經準備完畢。秘密保存證據不處理,留著滄玄庭也隻不過是給皇帝一個轉移注意力的方向罷了。
畢竟,他的目標——
也是那個位置啊。
……
界孽為木雕女孩做了衣裙的細化,似有所感地抬頭望著東北方。
兩人的目光隔著百米遙遙相望。
這一刻。
這一對兄弟才算是正式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