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印從魚塘另一頭的草叢裏蔓延過來，直到他床頭。
李毅清楚地記得自己回來的時候沒有這些腳印，而這些腳印又不是他的，所以一定有人在他睡著的這一段時間，來過！
李毅被嚇得幾天臉色都十分難看。
這之後，他就特別注意那邊草叢的動靜，睡覺也不敢大大咧咧的直接將腦袋對著棚外睡了，調整了床的位置，李毅又在棚外加了拴著鈴鐺的線，以便確保有人走進來時，他能被鈴聲吵醒。
巡邏到後半夜，李毅進了棚裏，將線固定了，自嘲地笑了笑。
他覺得自己都神經衰弱了。
躺下後，李毅就放心地睡了過去。
然而醒來時，李毅又毛骨悚然地看到了一串腳印從棚外一直到自己床頭。
他已經將腦袋朝裏睡了，自然那個人也進棚了，但是鈴鐺卻沒有被觸動。
李毅立刻檢查了絲線，沒有發現被觸動的痕跡，甚至絲線上的結，就是夜裏他係上去的模樣，分叉的線頭，與如今分毫不差。
這一刻，他真的怕了。
接下來一天，他就沒有去守夜，結果早晨去魚塘時，計算了魚塘魚的數量，卻發現少了許多。
有兩條大魚不見了。
所有魚塘裏的大魚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那些都已經預定了價錢和收購人。
一些小魚也少了許多，李毅仔細數了後臉色陰沉。
不守夜不行了。
擔心出什麼事，後半夜李毅就沒睡，一直在池塘邊巡邏。
趕走幾個偷魚賊，兩點多的時候，李毅照舊看到了那個黑影。
這次他沒有追上去，而是竭盡全力看清那道黑影的形態。
鈴鐺事件後，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
黑影跑的很快，不，應該說飄得很快。
李毅這才發現黑影的走路方式有些怪異，就像是平移。
……
李毅搬了兩個板凳，兩人坐在池塘邊，界孽托腮聽著李毅的訴說。
“這之後呢？”
“不守夜不行啊，不然剩下的魚被偷光了，一年的收成就沒了。”
李毅臉色被曬成了銅色，發愁地抽著煙。
“但我又不敢一個人去巡邏了，想著有其他人會好點，就拉上老羅和我一起巡邏，我付工錢。”
李毅咳嗽幾聲，將煙在地上摁滅。
“老羅也看到了，他被嚇得不輕，就不幹了，沒辦法，我就去找其他人，結果很快魚塘邊鬧鬼的事都傳開了，這下倒也沒人敢來偷魚了。”
李毅苦笑。
“我倒寧願他們來偷，我去巡邏，也不想麵對……”
界孽默然，看著魚塘裏時不時浮出水麵的魚無言。
“最開始想找人解決這事，不過我能找到的都沒本事，我也知道那些人就是忽悠人，這事不能這麼放著，就自己去查了一些事。”
“我去池塘邊草叢那裏開始挖，以為會有屍骨或者棺材什麼，結果什麼都沒有，我都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第二天夜裏那黑影照舊來。”
……
“你上一次看到黑影是什麼時候？”
池塘邊的泥土很濕潤，界孽隨手抓了一塊泥揉捏著。
“兩天前了。”
李毅眉頭皺著：“不過昨天晚上我沒來，也不知道那黑影是不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