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是錦衣衛統帥第二把交椅林大人！小的不知是林大人，小的該死，小的有罪！”賭場老板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全場夥計扔了棍子，跪倒在地。“大哥，你這樣多沒勁啊，我還沒好好活動筋骨呢！”錦衣衛的都指揮使林如硬一手拉著鐵索，無奈地說道。“那就耽誤我喝酒的時間了。”胡離滿不在乎地回答道，走到鐵索邊，拿起手絹，徑直走出賭場，身後的林如硬嘴角一翹，跳下鐵籠，跟著胡離出去了。
酒館...
夜已深，蟬鳴四起，不時經過一個打更人，“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令牌安靜地躺在木桌上，旁邊是幾盤素菜。林如硬拿起一壇酒，開了封，倒在了兩人的碗中。胡離正靜靜坐在他的對麵，解開手上纏繞的布條。。林如硬邊倒邊說∶“來，大哥，幹一杯。”說完，兩人一口幹了。“痛快！”林如硬頓了頓說道，“大哥，你還記得嗎？以前你還在隊裏時，我們倆的酒量，嗬，就能抵上整隊人！今天不喝上十斤，我可不放過大哥！”
“酒分三等。”胡離抬眼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舉起麵前的碗，慵懶地說道：“自掏腰包的，下等。朋友請的，中等。”聽到這兒，林如硬笑了笑，舉起酒碗就要喝酒。胡離繼續說道：“錦衣衛最高統領林如硬應大人請的……”胡離一挑眉毛，“上等。”說完，一口喝完碗中的酒。可林如硬的酒碗卻停滯在了嘴旁，笑容一僵，慢慢放下酒，有些無奈的說道：“大哥，你在怪我們嗎？”
“怪你？”胡離輕笑一聲，“我從來都沒有爭過……更何況，這麼多年，你我的路早就不同了。人事，早已全非了。”林如硬輕輕點了點頭，“人事全非……”歎了口氣，“都已經不在了。”說罷用力眨了眨眼，呼出一口氣，舉起酒壺再次給兩人斟滿酒，“來，我們為她幹了這杯。”看了看胡離，一示意，徑自一飲而盡。胡離的眼波微微震動，緩緩伸手握住酒碗，閉目一飲而盡。
往日破碎的片段浮現在腦海中。餐館，一碗雞蛋麵放在桌上，他開心地吃著，女子也笑著，兩人的手幸福地握在一起。街上，他意氣風發昂首走著，女子牽著他的手，很享受地靠著他的肩膀，兩人的眼裏，滿滿的，全是笑意，是幸福，在獄中，她被奸臣嚴嵩一腳踢中腹部，撞在冰冷的牆上，扭曲的笑臉，痛苦的神情……林如硬掩護他和師傅撤退，背叛錦衣衛，一刀殺盡守城的士兵同僚，女子遞給他籃子，他卻誠懇地握住她的手，女子茫然羞怯的眼神令他難忘。
又是獄中，一聲響亮的耳光……小亭外，他悠閑地彈著冬不拉，女子在旁輕舞，一唱一和……婚禮，女子從未喝過酒，卻含笑與自己和林如硬喝下祝福的酒……獄中，女子身下大量的出血……四人逃亡的那一回首……桃林中，他追上她，撩起她耳邊的亂發，輕輕相擁，忘情地吻著……回憶散去，胡離眼神呆滯，舉起酒碗，抿著烈酒。“我好懷念以前跟著大哥辦案的日子，”林如硬打破沉寂，皺著眉說著，“頭這個位置，真的一點都不好做……”說著抬眼看著胡離，“也實在太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