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度和白誌軍困在山頂上,夜風寒冷,一直等到後半夜的時候,山下的明火才漸漸淡去,白誌軍提議下山,白度卻製止了這個想法,畢竟白村長一定會派人搜索兩人的屍骸,如果沒有找到,必然會派人搜山。現在的情況是既不能下山,又不能再山上久留。
白度向白誌軍問道:“後山可以走出去嗎?”
“沒走過,不知道後山通向什麼地方。”
“你住在這裏這麼久難道也沒有來過嗎?”
“說的好像我比你大很多似的。村裏的老人都不讓我們到後山來玩,說是這裏是村裏的墳崗,除非是祭祀,否則盡量不要到這裏來。”
“我想起來了,好像爸媽也這麼跟我說過,我從小就害怕來這裏,你說我們白家的先人會不會埋在這裏?”
“你這不是廢話嗎?整個村裏都是同族同姓,後山上埋的自然都是我們的祖祖輩輩。”
“既然是祖祖輩輩,那還有什麼好忌諱的,我們就從後山試著走出去。”
白度拉著白誌軍向後山走去,果不其然,一路上隨處可見石料砌成的墓穴,白度打開手機的電筒,他每經過一個墓穴便會蹲下來照照墓碑,順便作揖禱告。
“阿度,沒想到你這麼迷信。”
“這不是迷信,是真的怕了,小叔,我勸你也謙卑一點,畢竟這裏埋得都是我們的親戚。”
“我現在是真的有些害怕,你說村長要是抓到我們了真的會殺了我們嗎?”
“千真萬確,要不是有方九朵的幫助,你和我早就燒死了。”
“你說是方九朵救了我們?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白度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索性和盤托出,隻是白誌軍根本接受不了這些,聽著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我被鬼魂附過身?真的假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沒有印象就對了,我都被附身過好幾回了,早就見怪不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村長要是知道我們沒有死,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可是我房子還在這裏,老婆和孩子也都進城了,那他們要是回來豈不是會有危險。”
白誌軍擔心的沒錯,村長既然將底牌攤開,就一定不會留下活口。
“所以我們一定要盡快離開這裏,隻要到了潭城就可以聯係嬸嬸他們。”
白誌軍點點頭,隻是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二人又走了一會兒,路也越來越窄,這時白誌軍突然站在一處墓穴處不動了,白度連忙跑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阿度,你注意到了嗎?一路走來沿途的墓穴都是一個模樣,而且立碑的時間都是在2014年的5月份。”
“是嗎?”白度連忙蹲在這座墓穴前,這又是一家白姓人的墓碑,而立碑的時間正如小叔所說,上麵寫著2014年5月18日。
他又返回幾步找到另外一個墓穴,上麵也刻著2014年5月20日的立碑時間。
“奇怪了,五年前難道村裏麵發生過瘟疫嗎?為什麼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
小叔勾著頭仔細想了想,接著表情凝重的說道:“好像所有的事都集中在14年的5月份,那個時候村裏的很多年輕人都和我一樣被動員出去打工,而村裏老一輩的人則留在村裏,等到我三年前回來的時候,這些老人或多或少都已經離世,當時我也沒做多想,畢竟生老病死向來沒有定數,可是現在才發覺那一年村裏一定發生過什麼事,否則不會一下子死掉那麼多人。”
白誌軍的話突然提醒了白度一下,他猛然想到之前見過方九朵父母的那塊碑,立碑的時間卻是在三年前。
似乎村裏人的死又和方九朵的父母又沒有多大關係,可是白度依然覺得當中有什麼聯係,隻是他想不明白罷了。
“還要繼續走下去嗎?”
白誌軍指著幽黑的前方,再往前走就是一片針葉林,夜色完完全全的被遮蔽起來,裏麵一點亮光都沒有。
白度咬了咬牙說道:“還是繼續趕路吧,興許再翻過前麵這座山我們就能出村了。如果猜的不錯,翻過這座山應該能到衡水縣城,隻要到達縣城,我們就可以搭車去潭城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