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淚眼汪汪的看著秦裕,他亦是一抹蒼涼的神色,“皇上,臣妾的孩子,到底怎麼了?為何臉色這樣難看,為何不哭不鬧沉睡?”
秦裕走過去俯身將蘇綰吟扶起來,“瑤兒,大阿哥沒事,太醫已經及時趕到了救治好了,隻是還在昏迷,待到明日醒了也就好了。”
蘇綰吟冷笑,推開秦裕,目光從皇後和熙美人的臉上掃過,“臣妾的孩子,下午還好好的,為何現下這樣了,皇上不覺得蹊蹺麼?太醫救治好了便完了?若是太醫不曾及時趕到,那皇嗣豈非一命不保?臣妾答應了遠在寺廟為國祈禱的冉妃姐姐,定要好好將她一雙兒女撫養長大,若是臣妾失言了,寧願與孩子一同去了!”
秦裕抿唇不語,蘇綰吟便不經意的看了韓嬪一眼,她立時爬過去到秦裕腳下,哭喊道,“幸而臣妾經過及時,看到了熙美人在此鬼鬼祟祟,而皇後和熙美人一向交好,臣妾礙著皇後勢力,不敢聲張,可是熙美人威脅臣妾,臣妾害怕性命不保,願求皇上和綰貴妃娘娘做主!”
蘇綰吟一聽這話不禁納罕,怎的還把熙美人牽扯進來了,雖然她的籌劃就是讓皇後和熙美人頂了這黑鍋,可是她還沒有行動,怎的韓嬪就直接將她們牽扯進來了,蘇綰吟轉念一想也明白了,那韓嬪定是害怕自己過河拆橋,想著能以皇嗣來做籌碼的女子定業良善不到哪裏去,還是直接就推給旁人最保險,好一出李代桃僵,沒想到這韓嬪自學成才,且做的如此驚天動地,不費自己一兵一卒,就輕而易舉鏟除兩個敵手,真是難為韓嬪了。
秦裕默不作聲,抿唇望著商青鳶和熙美人,許久才冷冽道,“和你們有關麼?”
商青鳶看韓嬪和蘇綰吟這一唱一和的架勢,心中已然明了,自然是聯起手來陷害自己和熙美人,不論哪一個先倒了,另一個必然被牽連,她是穩賺不賠的,而自己呢,無形之中被落入圈套,那一日蘇綰吟聯合自己害了薛貴人,這蘇綰吟實在厲害,能夠接連將最高位的妃嬪全都扳倒,可見這後宮不就將來便是她的了。
商青鳶想到這兒便已知曉多說無益,既然蘇綰吟敢做,自然有她的把握,而自己,也隻能甘為魚肉了。
她仰起頭來,無懼秦裕冷冽的目光,唇角輕揚。
“臣妾說什麼,皇上不都是不信麼,您眼裏唯有綰貴妃一人,早晚有一日,這後宮都被她鏟平了,皇上再回想起臣妾等,便覺得惋惜了。”
秦裕一笑,卻是深沉的冷意。
“皇後言下之意,朕該對你陷害皇嗣一事置若罔聞?誰不知曉你和熙美人狼狽為奸,做了少害人的勾當,終有一日害人害己,今時你也算嚐到了。”
商青鳶忽而爆發一陣強烈的冷笑,那笑聲不禁讓人聽了膽寒,熙美人早已顫抖惶恐,一心隻想保住自己,早已忘卻究竟為什麼會卷入陷害皇嗣一事中,明明沒有做過的,卻被白白陷害,她急忙跪倒在秦裕腳下,不住的叩首求饒,“皇上,臣妾是被皇後指示,平日裏那些勾當,臣妾區區一個美人哪裏敢放肆,都是皇後娘娘的主意,臣妾萬萬不敢不從,這後宮都是她的,臣妾隻想活命啊!”
商青鳶閉目無言,今日是在意料之中,從顰瑤進宮為妃那一日她便已知曉,她是心狠手辣之人,果不其然,短短半年接連妃嬪折損她手,放眼北國後宮,早已是物是人非。
秦裕隻是冷笑,抬腿便是一腳,正踢在熙美人的胸口上,猛然一口鮮血噴出,熙美人眼含淚花臉色蒼白,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唯剩下奄奄一息的眨眼,控訴自己的一腔委屈。
“皇後的天下?朕昔年憐憫她,一個前朝亡國公主,如何能堪當母儀天下的重任?來人!”
秦裕猛地一揮手,轉身坐在鳳席正座之上,臉色深沉陰鬱。
潘公公走上前跪下,低頭聽命,秦裕看著商青鳶,四目相視間心頭雖然一痛,卻很快釋然掩去。
“皇後商青鳶,無德無才,心地歹毒,戕害皇嗣後妃,今時敗露,已不配為中宮皇後,朕念在以往盡心侍奉,不去追究從前種種不被人所知的罪大惡極,廢黜皇後之位,貶為嬪,下旨禁足青屏館,無朕的旨意不得外出,另,綰貴妃顰瑤膝下兩子,更兼母儀天下之風範,特詔下,曉諭六宮前朝,封犒皇後,擇良日舉行立後大殿,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