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定和張聰試試。
可是後來,她與張聰在一起時間久了,她去問他有關那把傘的事,張聰卻全然不知,說是根本沒有給她送過傘。
那會兒,她還以為是張聰將送傘的事情忘記了。
可是現在,當所有事情都串聯在一起,陸瑚此時此刻才恍然大悟。
也許那把傘真的不是張聰送的,而是……
而是梅堯。
他一直都在她的身邊陪著她,注視著她,一直都沒有離開。
在十一年後的今天,陸瑚看著眼前的桌子,自己的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那樣流淌了下來。原來,自始至終,背叛者都是她陸瑚。
從來都是她在辜負他的一片深情。
她好難過,好難過。
眼前的芝芝媽將手中的紙巾遞給她,她擦一擦眼淚。陸瑚接過,匆匆擦了一下,問道:“那梅堯……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跟你說沒有忘記我嗎?”
芝芝媽點了點頭。
她有些妒忌,卻又無可奈何。也許時間的位置真的是一個不可捉摸的迷,就算她後來對梅堯付出的再多,對他再好,也抵不過他心口的那個朱砂痣,床前的明月光。
陸瑚閉緊了眼睛。
芝芝媽勸道:“你也別哭了,既然你們兩情相悅,我自然也不會是你們兩個人在一起路上的絆腳石。”
陸瑚連忙道:“你怎麼能這樣說?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我絕對不會破壞你的家庭,我和梅堯之間,就算是有遺憾,那也隻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都回不了頭了。”
芝芝媽看著陸瑚,半晌道:“我要和梅堯離婚。”
陸瑚一愣。
芝芝媽淡淡地道:“出軌這種事情,就像是一根刺,哪怕我們暫時按下不提,但時間長了,大家還是明白的,這就是一道坎,誰也過不去。”
更何況,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愛過我。
不過這句話太過於卑微,或許是出於自己的自尊,芝芝媽不想在陸瑚麵前說這個,她轉而微笑道:“我和他離婚後,你們正好可以再續前緣。”
陸瑚麵容複雜。
兩個人安靜了半晌,這沉默讓芝芝媽坐立難安,她以為自己可能等不來陸瑚的承諾了,卻沒有料到陸瑚突然間說了話。
“芝芝媽,我不會的。”
她一字一句地道:“你不用聲東擊西,不用旁敲側擊,不用楚楚可憐,不用費盡心機。芝芝媽,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你今天找我來,給我上演這麼一出,不過就是為了我的一個承諾,你想讓我承諾:以後都不會和梅堯有瓜葛,哪怕你與他離婚以後。”
芝芝媽抿緊了唇。
過了一會兒,芝芝媽開了口:“如果我是這樣想的,那麼你會給我承諾麼?”
陸瑚道:“我會的。”
她飲盡了杯中的茶,原本甜度適宜的茶水在此刻卻變得那樣的苦澀,她將茶杯放下,轉身走出了房間。
她離開了梅堯的家,眼睛裏的淚水卻又漸漸地湧了上來。
她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
很久以後,梅堯和芝芝媽離婚了,他回來找她,光明正大地追求她。
然而陸瑚始終沒有同意,兩人的關係就那樣不鹹不淡地處著,時不時也會一起吃飯,但她從未答應。
就像是朋友,卻永遠無法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