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看見的意思。”眉宇間淡淡的涼意讓二夫人突然詞窮。
因著久病不愈,易泠的脾氣向來陰晴不定,這會兒更是不耐煩。
“二夫人還是請回吧,姑娘需要靜養。”采之能夠跟在易泠身邊這麼久不是沒有道理的,光這察言觀色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學得會的。
“……”二夫人恨恨的瞪了一眼采之,語氣商量的對易泠開口,“輕塵啊,東都城到底不比徐州,咱們孤兒寡母的……”
易泠一個眼神剩下的話二夫人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二夫人請回吧。”采之單手做請,逐客之意不要太明顯。
“你!”二夫人還想說什麼,可是看著易泠那又冷又不耐煩的臉色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出了風雨樓的院子,二夫人的丫頭迎上來,“夫人。”
聽雨樓不似侯府別處可隨意走動,就連二夫人這位永安郡主嫡親的二嬸都不能隨意進出的。
“誒,你說這輕塵怎麼就這麼倔呢?人家徐夫人是什麼人?堂堂三公夫人!東都城有多少人上趕著巴結還找不著路子,她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之門外。”二夫人扭頭憤憤的瞅了一眼身後院門匾額上“聽雨樓”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幽幽歎了口氣,領著丫頭往回走。
“郡主不待見徐夫人定然是有原因的,夫人和郡主本就算不上親近,這下可不是雪上加霜了?”丫頭寬慰二夫人的同時卻也不讚同二夫人今日此舉。
“我這心裏著急啊,咱們易家沒落了,任誰都敢上來踩兩腳,你瞧瞧外麵的人怎麼說咱們的?”二夫人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饒是見慣了捧高踩低的把戲,這落到自己身上也還是難受的緊。
“我倒是不打緊,橫豎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輕塵還小啊,她身子又不好,咱們易家可就隻剩她一個獨苗苗了……”二夫人鬱鬱的說著,目光幽幽的看著天邊,好似那裏有她想見的人。
“也不指著她如何,可我沒本事,護不住她,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來日到了黃泉路上,我如何麵對易家列祖列宗?”二夫人無力歎息,微紅了一雙杏眸。
二夫人嫁給易二爺的時候正值花季,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當時也是一段佳話,隻是好景不長,沒出一年邊關大亂,易家十一位兒郎無一生還,老太君受不住打擊,當場就突發惡疾病逝了。
邢家想要二夫人改嫁,可是二夫人死活不願,最後還因此和邢家斷了關係。
二夫人膝下無子,卻對易泠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侄女疼愛有加,即便兩人接觸的並不多,但是二夫人對易泠的好卻是明眼人都看得見的。
“爺們在天之靈會好好護著郡主的。”她是二夫人從大街上撿回來的,倆的時候易家已經沒落了,自然也就沒法理解二夫人的心情。
隻是她跟在二夫人身邊也快十年了,見的最多的便是這侯府裏下人們陽奉陰違的嘴臉,這時候聽二夫人這樣感慨一時間心裏也有些不好受。
那日二夫人從風雨樓出來之後又偷偷去了一趟太傅府,易泠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她沒在意就是了,此時的她正想著端陽節的事,好歹是回京之後第一次亮相,怎麼著也該露露鋒芒了,定國侯府滿門忠烈不該受人輕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