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京城裏的爾虞我詐,也不喜歡京城裏的浮華名利,她喜歡江南的溫柔,喜歡漠北的豪爽。
“咚咚咚——”這破舊的客棧隔音效果不行,所以樓梯上有人上樓的聲音就格外的明顯。
“扣扣扣——”門口有人敲門。
“請進。”易泠應了一聲,坐在窗邊。
“吱呀——”進來的是個老者,說是老者也算不得多老,約莫也就五十多歲的樣子。
“湯伯,別來無恙。”易泠看著進來的老者,微微笑了笑。
長安看呆了,他從小就跟著易泠,就很少看見她露出這樣發自肺腑的笑容,真的,就連麵對魏崢的時候,都不見她有這麼的輕鬆。
“你們認識啊?”長安震驚了,剛才不是說不認識的嗎?怎麼突然又認識了?
誒不對,剛才好像易泠也沒說自己不認識吧?她隻是說這客棧裏的掌櫃的是長生門的人,也沒說自己不認識啊。
“一晃經年,老朽以為再也見不到姑娘了呢。”湯伯有些感觸,當年易泠離開漠北的時候還是個未滿十歲的孩子,而今已經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還會回到這裏。”從到了漠北之後,易泠的心情就比較沉重,麵上看上去還是和從前一樣的,隻不過跟在她身邊的長安能夠感覺到,她身上很明顯的情緒變化。
過去了十三年了,易泠依舊走不出來。
“姑娘能夠再回故土,可是放下了?”湯伯的話問的有些小心翼翼的。
這些年來易泠過的如履薄冰,漸漸的學會了收斂自己的情緒,麵上總是波瀾不驚的,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這一次見麵,湯伯隻覺得易泠比長生門裏的人傳說的還要更加的深不可測。
“或許吧。”易泠也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似是而非的回答,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
湯伯看了一眼旁邊的長安,他是沒見過長安的,想了想易家當年的人都死完了的,就算沒死的話也沒有這麼大個孩子啊,所以這小友肯定不是易家人。
但是他跟在易泠身邊,想來應該就是善暗器的長安了。
“這位小友就是長安了吧?”湯伯岔開話題。
“是,在下長安,見過湯伯。”長安拱手作揖。
易泠將長安教得很好,即便長安才十三歲,常年累月的在江湖上飄蕩,但是該有的禮儀,還有的教養,他一樣都不輸於人。
“很好啊。”湯伯笑著垮了一句。
“姑娘這次來漠北是?”心裏有猜測大概是來祭奠亡靈的,但是處於禮貌還是要問一句的。
“我來看看。”一別經年,下一次再見大概就是黃泉路上了。
趁著自己還撐著一口氣,易泠想來看他們最後一眼。
這些年來,她一直都不敢來漠北,她怕,怕自己接受不了,無法麵對。
而今,如果再不來,恐怕會遺憾終生的。
“咳咳咳——”漠北的風不似江南那般溫柔,漠北的風又冷又急,打在人的臉上,生疼生疼的。
“阿泠姐姐,窗口風大。”說著長安就要去關窗子,缺被易泠伸手阻止了。
“別關了,吹吹風頭也沒那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