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溫庭晏抱著本書來到餘曉的房間。彼時，餘曉正盯著偶爾被風卷起的窗簾，可怎麼也還是覺得難受。
聽到開門聲，餘曉馬上轉過頭。她感覺都等了好久好久了，還以為溫庭晏在樓上睡著、不準備下樓了。
“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溫庭晏回道：“有點事情要處理，就晚點下來了。而且，我得確保你奶奶不會起夜了才下樓，我總不好讓奶奶撞見我半夜三更來你房間吧，那對你的名聲不好。”
“哦……也是，怎麼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呢，哥哥你最懂這道理了。”餘曉就知溫庭晏一定會這樣想。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每天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她房間。
她還不知，昨天溫庭晏走出房間後就撞見了孫英子。他當時隻能假裝自己是擔心餘曉下來的，又一次推開了餘曉的房門。
孫英子隻覺得溫庭晏真是才下樓的，竟然還跟著他進去瞧了一眼。見孫英子的注意力都在餘曉身上，溫庭晏悄悄鬆了口氣。
溫庭晏舉起手裏的書，說道：“今晚，我們讀巴金先生的《家》。這是本有些沉重的書，但非常值得一讀。”
他今天特意去學校圖書館翻了一圈，終於找到這個版本比較古老的本子。他偏愛舊書，摸起來有感覺。
“好。”
溫庭晏並不是個童年經曆特別豐富的人，餘曉問時他總是三言兩語就回答完畢了，這導致餘曉對他的童年都不感興趣了。
她也不想把精力用於別的思考，就想著聽溫庭晏說故事的，溫庭晏還真答應了。
“……”溫庭晏原以為她會問為什麼讀這本書，她竟然回答得這樣爽快。
算了，不問反而是好事。他拉上被風吹走的窗簾，又幫著餘曉提了提滑走的毯子，這才坐在了床邊的小椅子上。
餘曉看著他有些別扭地坐椅子上，問道：“坐小凳子不會難受嗎？”
溫庭晏笑道：“還好，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等會念書開始，我就更不會注意這凳子了，轉移注意力是很有用的。”
他一手捧著書，另一隻手靈活地翻著書頁。等翻到第一章時，他停下了。
“我開始念了。”
“嗯。”
溫庭晏咳嗽了聲，緩緩開口：“風刮得很緊，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樣在空中飛舞，沒有目的地四處飄落。左右兩邊牆腳各有一條白色的路，好像給中間滿是水泥的石板路鑲了兩道寬邊……”
溫庭晏的聲線溫煦柔軟，聲如其人，總能帶給別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遇到停頓時，溫庭晏還會看向盯著他瞧的餘曉，兩人相視一笑。
餘曉很快放鬆自己，整個人都趴在了枕頭上，靜靜想著溫庭晏念過的每個字。慢慢地，她閉上眼睛，那個似遠又近的時代鮮活地映現於她的腦海，那個家族的興衰故事也是……
“……他並不知道從前他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他也曾經從父母那裏受到這樣的愛，他也曾經從父母那裏聽到這樣的充滿了感激、希望與愛的語言。”
溫庭晏念完這句，便悄悄合上了書本。早在他介紹覺新這人之時，餘曉就已經閉上了雙眼。
他念得很慢很輕，順利讓餘曉睡著了。他幫餘曉提了毯子後，關了燈，抱著書靜靜坐在床邊，似乎還在等……等餘曉徹底陷入沉睡。
#題外話#
前兩天，我正巧看到愛豆在念書（念整本的那種）。可惜那本書是九零年代寫的，我隻能讓溫老師換本書念嘍。溫老師念的兩段詞引自《家》，不過我也沒偷懶，這章自己寫的內容還是有超1000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