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聯係永慶寺的住持外，餘湛等人還連夜趕往海城。除餘言遇意外的事要處理，他們還需將餘言的遺物帶回寧城。
一來一回，他們花費了兩天的時間。期間，顧準和另一個司機輪著開車和休息，但餘湛和餘曉卻都沒怎麼睡。
尤其是餘曉，隻要想起餘言，就忍不住眼眶泛濕。她都不敢閉眼，隻要一閉眼就都是可怕的場景。
自從餘言離開寧城後，她就常夢見過去的場景，每個讓她痛苦的場景都在她腦中清晰了起來，她覺得痛、卻又有無力改變的感覺。
等餘言的葬禮辦完、他的牌位被寄放到永慶寺後，餘家眾人都還陷入低落的情緒中。村裏的人見到他們，不是躲著就是敷衍關心一下，這弄得餘家人都不愛出門了。
來參加葬禮的親戚都離開後，餘曉為連美鳳的事把餘富豐等人叫到了一起。雖然沒舉行婚禮，可連美鳳也算是餘家的人了。
“嫂子懷孕了，會在年前生。我們家害得嫂子這樣，肯定要給連家一個交代，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想辦法籌錢進城買個房子，至少讓連家看到我們的誠意。”
餘富豐點頭，說道：“我也是這個想法。說到底，小鳳懷的孩子是我們家的，我們必得撫養，至於小鳳……她以後要是想嫁人，我們也要支持的。”
“嗯。我本來算了賬，想買一塊地自己建房子，但是嫂子和連家肯定等不了那麼久，所以我想直接買房。隻是，這會要求我們一下子支付比較多的錢，借錢是難免的。”
餘富豐吧唧吧唧抽了兩口煙，說道：“借錢的事交給我，你和小鳳去挑房子就好。不用擔心錢，重要的是房子要好，要讓小鳳和孩子以後住得好。”
餘曉捏緊拳頭，說道：“明白，我明天先進城看看情況。顧準認識的人多，應該能幫我介紹房源的。”
“明天我和你去。英子，你就在家裏照顧小鳳，她懷著孩子不容易，你有事多給她幫著，別讓她覺得我們委屈了她。”
“那是當然。小鳳這姑娘極好的，我巴不得她做孫媳婦，可……可惜了……”說著，孫英子又開始抹眼淚。
一想到自己半隻腳都要踏進棺材了，卻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孫英子就覺得難受。哪有幾個人到他們這年紀還要辛苦工作的。
也就是他們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這說的是餘慶年，他和趙晶晶逃走後就沒再和家裏聯係，這會恐怕連餘言沒了都還不知道。
餘富豐將手搭在孫英子肩頭，說道：“以後這樣的話不要說了。小鳳還那麼年輕，跟著我們阿言一段已經是委屈她了，她要是有更好的去處，就讓她走吧。小孫兒我們一定會照顧好。”
“嗯……”
……
因睡不著而醒來的連美鳳聽到餘曉等人的對話，躲在房門後哭了。她捂著唇，生怕自己的聲音會驚到眾人。
她早知餘家不會讓受委屈，她從沒懷疑過餘家人。可……可是，沒有餘言的日子，會比流浪的日子痛苦千萬倍，她也怕自己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