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貫步伐虛浮,神情木訥。每次她受刺激了,就是這副樣子,為此家裏根本沒人敢隨意做刺激她的事。
“沒法得到你的愛,我真沒用。鈴木,你說我死了,就能讓你永遠記住了?我實在……實在受不了你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最後一句話,大貫是帶著怒氣吼出來的。
“……我沒有這個意思。”鈴木回得無力。
每次他不聽話了,大貫總用這方法來威脅他。在結婚時,兩家人就這樣約定了,不論如何鈴木都隻能是大貫家的人。
大貫死了,那他也活不成。
可直到如今,鈴木也不明白,平時溫柔的大貫怎麼會時不時地發起瘋。後來他找出規律了,隻要他有半天沒和他聯係、或是外出認識了新的女人,她就會慌亂、不安最後變得歇斯底裏,用刀子傷害自己。
上回在海城,他不過是和餘曉多說了幾句話,她便又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就是她常常這樣,他們出門必須讓醫生跟著。
大貫突然歇斯底裏道:“撒謊!你就是不愛我了!”
“我沒有。我隻是想起溫庭晏夫婦給過我一些啟發,特意過來表示感謝而已。你把刀放下,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鈴木舉著雙手,小心翼翼地朝大貫靠近。大概是察覺出他要搶刀了,大貫突然指著他喊道:“不準過來!”
“惠美子,你不要生氣,深呼吸……我們深呼吸,吸……呼……對,就是這樣,吸氣、呼氣,把刀子給我。”
一提到刀子,大貫又立刻警覺了起來。她不再與鈴木廢話,而是立刻貼著手腕給割下去了。
等鈴木衝上前並將刀子給奪下,大貫已癱在了床上,那潔白的蕾絲手套已被血染紅。鈴木立刻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按住。
每次都是這樣!
鈴木忍著血腥味帶來的惡心感,激動道:“不是讓你激動嗎?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傷害自己你能得到什麼?”
大貫哈哈笑了聲,說道:“你害怕,就夠了。”
鈴木簡單給大貫包紮了之後,他慌亂地在大貫身上搜了一波,才慌裏慌張地跑出門外。
等找來了醫生,鈴木淩亂地坐在椅子上,也顧不得大貫的仇恨眼神。他劇烈地咳嗽著,好不容易才接過了助理手裏的藥瓶。
醫生查看了大貫的傷口,說道:“並未傷到要害,請先生放心。等我包紮好,夫人就會好的。”
鈴木長長籲了口氣。多數時候,大貫並不會真的傷害到自己,但在他某次忍無可忍地和大貫吵架之後,她真的險些死了。
自那以後,不論心裏多憋屈,鈴木也不在大貫麵前發火。可見到餘曉和溫庭晏之後,他沉寂已久的心再次有了波動,與他們說話,他有種莫名的歸屬感,這是他在現在那個畸形的家無法感受到的。
“先生,接下來……”
鈴木強忍著難受勁,艱難說道:“收拾,回國。”
“是。”
當天下午,鈴木就收拾完行李離開了。如海城那次一般,他沒能與餘曉好好告別,可他真的是無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