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莫貝倫和白菜，都不值這個錢
女同事話音還未落就慌裏慌張的抱著文件撒腿跑了，姚夕一邊回味著一邊沾沾自喜，忽然琢磨過勁兒了，又看了一眼險些背過氣去的小賈，急得差點躥上房。
“嘛呢嘛呢，女屌絲就不該活著是吧，當初那麼多比36D還那樣的女人應聘女秘書，為嘛最後選了我啊，因為我有潛力呀，領導肯定有他對公司的考量，我是當白領又不是當胸模，我32A我就該找個臭水溝紮進去悶死啊？”
姚夕一邊慷慨激昂的演講著，一邊叉著腰坐在辦公桌上晃悠著兩條沒超過六十公分的小短腿，壓根兒沒注意到麵前的小賈他們越來越發沉的臉色。
“莫貝倫倒像個人，可是人模狗樣的最是衣冠禽獸，你知道他背後脫了衣服是文質彬彬啊還是豺狼虎豹啊？別以貌取人，況且我一直認為我也不算慘不忍睹吧，不就是個子矮了點，但是一米六也湊合過吧，長相比不上全智賢總能超過宋慧喬吧，就莫貝倫那樣的，白給我外加送一捆白菜我都不帶要的。”
姚夕正激情澎湃的唾沫四濺，忽然背後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不耐煩的躲了一下，嘴上喃喃的嚷著。
“去去去，想聽我說就自覺站前麵，我沒功夫回頭顧著你，你以為美女就不會落枕啊，我來回轉悠著受得了麼。”
搭在肩膀上的那隻手不但沒有挪開反而加重了些力氣，姚夕有點生氣，回頭的霎那張著的嘴就跟脫臼了一樣，莫貝倫的臉色很陰沉，但是仍舊麵無表情，他定定的看著姚夕，唇角一抹似有似無的戲謔襯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俊逸瀟灑。
“你剛才說，誰白給你外加一捆白菜，你也不要？”
姚夕張著嘴就傻了，她心裏一個勁的罵自己，為了圖一時口快得罪這麼個國際禽獸值當麼，可是身後隱隱傳來的小賈幸災樂禍的竊笑聲讓她的自尊心“唰”一下就竄上來了，這個節骨眼上要是認了慫服了軟，自己以後還有麵子在他們麵前吆五喝六麼。
姚夕想著就咬了咬牙，就是死也得把尊嚴留下，她不能對不住家裏那位生下自己當了一輩子警察的老姚同誌啊。
可是命運總是捉弄人的，姚夕本來想的好好的一句話，——我就說的你，莫貝倫，你和白菜白給我，我要白菜不要你。到了姚夕真正該說的時候，就變成了——我說我和白菜白給莫總您，您要白菜也不可能瞧得上我啊。
莫貝倫臉上的表情一僵，然後不由自主爬上臉的笑容就那麼遍地開花，他強忍著，轉過身子一邊往辦公室裏走，一邊甩下一句帶著顫腔的“午休後和我去UK談判，遲到你知道後果，我很久沒折磨女人了。”
姚夕立正喊了聲“Yessir！”，然後垂頭喪氣悻悻的坐下來，想到自己在那麼多人麵前顏麵掃地，她隻感覺連身子都是軟的，同事們捂嘴笑著紛紛散開，小賈湊過來沒臉沒皮的拿她打趣兒。
“怎麼著，姚妹，您合著還不如一捆白菜值錢呢，最便宜的時候五毛錢一斤吧，您的自知之明真是值得我們大家學習。”
“少在我跟前幸災樂禍，你那天讓他劈頭蓋臉一通罵我笑你了麼，啊？忘恩負義的東西，要是你能討著老婆全中國人都瞎了眼。”
姚夕皺著眉頭，目光打量著小賈，突然發現越是大公司裏麵勾心鬥角越厲害，小人物是這樣，最喜歡拿著別人的心痛當樂子找安慰，大人物更是為此樂此不疲，比如莫貝倫和成允謙。
她曾經陪著莫貝倫去出席一個記者招待會的時候小聲說過，如果一定要把自己搞的這麼累，為什麼不幹脆把公司的職位交出去，泡妞喝酒開車兜風，不是男人最想要的生活麼。
後果就是莫貝倫聽見之後狠狠的瞪了姚夕一眼，“原來你不僅胸小，腦容量也幾乎沒有。”
姚夕的確不懂，男人之間的爾虞我詐為的是金錢和利益，可是當他擁有了這些之後，還是不肯放棄，好像曾經風光過就不能接受生活歸於平靜的煎熬，用蔣依瀾的話說——你讓李嘉誠交出手裏的全部職權和股份端著茶碗到北京三大街的胡同口和一幫退休老大爺下棋聊天去，你覺得他願意麼？
歲月安然無恙，流年波瀾不驚，不如大起大落帶來的刺激和曲折更讓人刻骨銘心，好像這才是一種證明自己活過的方式。
男人和女人，在某種意義上講，的確差距挺大的。
午休後姚夕去衛生間換了身衣服，又拿摩絲把頭發固了一個型，當她頂著一塊巨大的頭皮屑站在莫貝倫的辦公桌前麵，後者就那麼瞬間愣住了。
“我可以給你五分鍾的時間，把自己收拾好再回來。”
姚夕不明所以的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我已經收拾完了啊，來之前收拾的，衣服都是新換的，夢芭莎最新款，一折掃貨買的，原價一千，現價一百。”
莫貝倫的嘴角一陣抽搐，他咽了口氣，保持一貫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