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殘夢誠惶誠恐地點頭。

青汐頓時了然。靖安府,那可是靖安大將軍淩峰的府邸,紅淚前晚急匆匆趕回來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聽說在大殿之上淩峰用劍傷了她,去找他報仇!

而昨晚月圓之夜,因為擔心她的傷,又帶著重傷來看她,不忍她受折磨,強忍著傷給她輸送內力,而後,在離宮的時候,卻被夜宸旭的人發現,受到禁衛軍的圍攻,身重十幾箭拚死逃了出來。是這樣嗎?

又是因為自己嗎?為什麼都是為了她?因為她,小曦已經被萬箭穿心而死。而如今,紅淚又為了她身負重傷,生死未卜。

“為什麼不早告訴本閣?”如果她早些知道,就算毒性發作而死她也定不會讓紅淚給她輸送真氣!更不會半夜讓紅淚獨自離開。

青汐冷厲而帶著微微顫抖的聲音傳來,眾人皆低下了頭。她們知道,當青汐自稱本閣時,說明她對於她們處理的事極其不滿。

“公主,是紅淚為了不讓公主擔心,不準屬下稟告公主。”殤月單腿跪地垂首道。紅淚在閣中地位在她之上,她也隻能服從命令。

青汐見眾人垂首誠惶誠恐的樣子,又看一眼躺在床上氣若遊絲的紅淚,無力地揮了揮手,命眾人退下,自己也跟著走了出去,以免打擾寒葉為紅淚治傷。

血曇閣議事殿高台之上的寶座旁,青汐一身黑色及地長袍負手而立,袍上暗紅絲線繡的血曇花妖豔而淒冷。殘夢攜眾立於台下兩側,抬眼看閣主沉默的背影,垂首而立,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沉默片刻,青汐轉身,黑色衣袍一撩,雙臂伸張,帶著內勁之氣,袖袍的抖動,發出呼呼的聲響,暗勁之氣掠起了跪地之人的頭發和衣衫,合著威嚴的語氣和渾然天成的氣勢。

“本閣不在穀中的這段時日,左右使及各位辛苦了。”

眾人忙垂首行禮道:“為閣主分憂,乃屬下分內之事。”

青汐滿意地點點頭,清冷的目光鎖定在右邊的殘夢身上,接下來,便是殘夢稟告她離穀這段日子穀中之事。

殘夢為人穩重而謹慎,將穀中之事處理得井井有條,顯然將穀中之事交由她處理,是再合適不過的,但是按穀中如今的情形,必須做一些調整。

“如今紅淚身受重傷,本閣又不能在穀中多做停留。左使寒葉暫時不需處理穀外之事,留在穀中照顧紅淚並負責處理閣中各項事宜。本負責掌管閣中之事的右使殘月接手紅淚及寒葉負責的穀外之事,務必在半個月內將主力全部遷往萬宸國!”

紅淚今日所受的傷,自然要算到夜宸旭和淩峰身上!這筆賬,她遲早會替紅淚討回來!

“是!閣主英明!”

青汐冷厲的眸子在台下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嚴厲道:“今後閣中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動,否則閣規處置!”

“是!閣主!”洪亮的參拜聲響徹整個幽曇穀!

已是子夜,連穀中的夜光蝶都漸漸沒了聲息,寒葉那邊依舊沒有動靜,看來紅淚的傷勢比想象的還要重。青汐在殘月的陪伴下坐在紅淚的寢閣外,看著因為夜光蝶的休息而失去光芒的天,隻覺黑暗無邊。

當初她從死牢中救出了一些人,並將其訓練成死士,然後創建了血曇閣,當時隻是為了複仇計劃,因為當她喝下那杯毒酒的那一刻,她便發誓,若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她再也不會對誰動真感情。她的世界裏自此隻有仇恨。

可是兩年的時間裏,太多的人為了保護她而拚盡性命,她的心也一次一次被觸動。而在她的心底,早就將血曇閣中每一位成員當做自己生死相依的姐妹。

她經曆過死亡,知道死亡的可怖和絕望,兩年前她倒下時,那樣無邊的黑暗和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絕望,她無法用言語形容。

她也麵對過死亡,在死亡麵前任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依舊無能為力,得知小曦被萬箭穿心而死之時,她隻願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取晨曦的無憂。

正因為經曆過這些,她絕不允許自己在乎的人再離開自己,她不允許!絕不!

就這樣坐到了天亮,裏頭依舊沒有動靜,青汐的心也越來越焦躁,走到門口想要推門進去又放棄……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射在臨雪峰頂的雪峰之上,那光芒明媚而聖潔,卻掩蓋不住百裏之外萬宸國皇宮的氣勢磅礴,金碧輝煌。

青靈國大雪紛紛,而萬宸國溫暖如春。抬眼看去,萬宸宮十裏徜徉,連綿宮闕,無一不是富麗堂皇,處處彰顯著皇家風範。

而此時,“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琉月宮的寧靜。一夜未睡的殤月忽然聽到宮門口的動靜,心立馬提了起來,立馬趕了出去,出了正殿,便碰見同時趕來的還有香祺,香祺的雙眼有意無意地瞟向內殿,都被殤月巧妙地用身體擋住。

一隊侍衛已然破門而入,香祺蹙眉訓斥道:“你們這是幹什麼?不知道這是昭儀娘娘的寢宮麼?”

為首的侍衛雙手環抱胸前,不屑地冷哼一聲,舉起手中的令牌:“皇上有旨,宮中昨夜遭賊,丟了東西。我等奉旨搜查琉月宮。識相的,就給我滾開!”

眾人一見令牌,立即退至一旁,伏地跪倒叩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唯獨殤月,依舊站在原地不動。香祺拉著她的裙角扯了扯,示意殤月跪下,卻被殤月一個冷厲眼色嚇得縮回手去,殤月鄙夷地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香祺,心中暗道不好。

宮中守衛森嚴,如何會遭了賊,看來,公主昨晚出宮至今未歸之事已經泄露。這次搜查,說是搜查失物,實則是要逮著公主不在琉月宮的證據,以此抓住青靈國的把柄吧。

殤月不屑一笑,問道:“萬宸國皇宮守衛森嚴,不知什麼賊這麼大膽子竟敢來宮中偷東西,敢問這位大哥,丟的是什麼?”

為首的侍衛斜睨了殤月一眼,吼道:“大膽賤婢,皇上之事也是你該過問的嗎?你快給我讓開,若是礙著我查辦公務,小心你頭上的腦袋!”

香祺站起身來,拉住為首的侍衛,滿臉堆笑道:“這位大哥公事在身,我等不敢阻攔。隻是昭儀娘娘現在尚未起身,可否稍等片刻,待我等伺候公主洗漱之後再入殿搜查。”

為首的侍衛卻不買賬,一把推開香祺,怒道:“皇上的旨意也是等得了的嗎?快給我滾開。”又對身後士兵下令道:“搜!”

狗仗人勢的東西,口氣倒不小!殤月擋住眾人去路,不屑地冷哼一聲:“我青靈國公主的寢殿豈容你等鼠輩隨意進入。想要進殿,除非從我殤月身體上踏過去!還想要我的腦袋,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

聞言,為首的侍衛指著殤月怒道:“大膽,你竟敢抗旨!來人哪,將這個賤婢拿下!”

得令,他身後幾個士兵上前拿人,殤月不屑一笑,躲過迎麵而來的兩拳,還未待人看清她的身手,隻聽見兩聲骨頭斷裂的脆響,接著便是撕心裂肺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