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宸旭深深擰眉,兩個字脫口而出:“朕來。”
然後,在殤月的驚異眸光中坐到床頭,小心地扶起青汐,避開她後背上的傷口,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左手輕輕捏住她的下顎,不輕不重,力度控製地剛剛好。
昏迷中的青汐比清醒時的聽話多了,配合地張開了嘴。
夜宸旭唇角也隨之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然後又將她的頭微微抬高,又似怕吵到青汐一般,沒有說話,隻抬眸看了看殤月微微示意。
夜宸旭這一連串的動作和與平時完全相反的態度,讓殤月一時恍惚了起來。直到夜宸旭使了好幾個眼色,她才反應過來,將藥丸扔進碗中融在水中。
夜宸旭用勺子盛著,小心地灌進青汐的口中,然而,青汐還是沒能吞下去。然後,在殤月詫異的眼神中,捏住青汐的鼻子,雙唇覆上青汐毫無血色的唇,輕輕吹氣,直到青汐被動地將藥吞進腹中。
夜宸旭並未曾察覺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倒是一旁的殤月有些不習慣他這樣的態度。
殤月縱然見慣了江湖的腥風血雨,也對夜宸旭的狠決無情習以為常,卻沒見過這般柔情四溢的場景,不覺地尷尬地別開眼去,臉也瞬間變得緋紅。
接過夜宸旭遞來的空碗,而後尷尬地快步退了出去。
之後,意料之中的,青汐如紙般蒼白的臉漸漸變得緋紅,緊接著,便溢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已經將身上的寢衣濕透了,背後被碎渣紮破的肌膚,本已經上了藥,這時,又重新裂開,滲出絲絲血跡,混合著香汗,在寢衣上綻開一朵朵殷紅的花瓣。
夜宸旭雖然知道這是正常的藥味反應,但是想起張太醫所說的藥物反應發作時的痛苦,心仍然控製不住地揪成一團,但卻左右別無他法,隻有避開她滿身的傷口,手貼著她的後背,給她傳送著真氣,以此減輕她的痛苦。
隨著源源不斷的真氣輸入,青汐漸漸恢複了些許知覺,感覺到後背和手上傳來的尖銳的疼痛,眉頭蹙得更緊。
然而,最折磨她的並不是這裏的傷,而是骨子裏尚未散去的寒意,和洶湧襲來的如炙烤般的火熱,冰與火的糅合,將她置於冰火兩重天的痛苦之中。
然而她習慣性地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以此隱忍身體上的痛苦。
夜宸旭似乎早已經預料到她會如此,騰出一隻手來,將手掌放在她的唇邊:“來,別再傷著自己了。”
低低的聲音輕柔地呢喃著,似乎在哄一個孩子,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其中包含著多少寵溺和心疼。
手上劇痛傳來,夜宸旭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幾不可見地笑了。
他一隻手貼在她的後背上傳輸真氣,一隻手放在她唇邊任她發泄,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直躺著,直到身邊的人身上的炙熱漸漸散去,恢複正常的體溫。
收回內力,隻覺全身酸麻,可是,是因為她身上由內而發的曇花雅香嗎?他竟覺得那樣舒暢,那樣心安。
手伸進被中,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後背,漸漸下移,隔著寢衣在她的小腹處停住,他似乎感覺到那裏有個小小的生命在跳動著,而那裏,是他夜宸旭的孩子。
他曾承諾過暖陽,要有一個屬於她和自己的孩子,可是來不及等他安排好一切,她已經離開。後宮那些肮髒的女人,誰都不配擁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他無一例外地賜了避孕湯。
然而,如今她竟然意外地有了自己的孩子。心底是糾結而掙紮的,暖陽,我竟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你,會原諒我嗎?
可是暖陽,她總讓我有種錯覺,隻要閉上眼睛,就如同你在身邊一樣,特別是抱著她時,那感覺和你在我懷中的感覺一樣,讓我安心,讓我舍不得離開,讓我……很想很想留下這個孩子。
可是暖陽,你說,冷漠如她,高傲如她,會願意留下我的孩子麼?應該是願意的吧,不然她怎麼會服下解避孕湯藥性的藥,有了我的孩子呢?
暖陽,是不是你知道失去你的這兩年來,我的心有多麼煎熬,讓她來到我身邊陪我的呢?如果真是這樣,不管如何,我都會保護我的孩子,那些欠你的我就在她身上一一償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