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陳景生回到了家裏,他似乎死過一次又重新活了過來,對自己熟悉的家,對家中熟的一切都變得那麼陌生,失去了妻子他如同被惡魔掏空了心。
看著眼前的人們,看著跪在靈前哭哭啼啼的竇淑潔還有那眾多的親戚,他的心中燃起悲傷,憤怒,仇恨的火焰。
寬大的院落裏站滿了人,大戶人家辦事總會吸引眾多圍觀者。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乞丐,流氓,酒鬼,吸毒者,保安,警察,漢『奸』,還有喬裝打扮的日本鬼子,他們不分年齡,『性』別,貧窮,富有,幹淨,肮髒,全部混雜在一起,每一個人都各懷心態,在這樣的場合裏,在陳夫人被日本鬼子打死的悲痛裏,不管是什麼人臉上都掛著莊重,誰也不會看到那莊重後麵隱藏的陰暗。
紅白喜事不能拒絕觀看的人,越是人多越是隆重,一些壞人恰巧利用這個機會,找尋他們想要的人,善良的人們不知道恐怖就在他們的身邊蔓延。
胖組長帶領三個漢『奸』也混雜其中,他們各自隱藏在人群裏,仔仔細細地觀察院子裏的每一個人,人群流動,竄來竄去,四個小子簡直看花了眼,他們覺得,那些走來走去的人們都值得懷疑,望著那些走來走去的人,望著眼前的眾多的人,他們感到無比的心虛,他們隻是偷偷地觀瞧,不敢上前去尋問任何一個他們認為可疑的人。
瘦漢『奸』捂著一隻眼,他的樣子倒引來別人的目光,人們看著這位怪怪的家夥指指點點。
瘦漢『奸』覺得情況不妙,他心裏清楚,如果有人知道他是漢『奸』,憤然而起的人們會把他撕成碎片,他如一隻渾身沾滿汙物的蒼蠅,彎下身子悄悄地尋找比他更肮髒的胖組長,他知道此行的任務是尋找張一真,可他清楚張一真武功高強,可不是誰便可以抓住的家夥。小鳥遊一都不是張一真的對手,如果自己被張一真發現,小命一定玩完,這來無影去無蹤的張一真讓他渾身顫抖,捂著一隻還不知是明是瞎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如何偽裝都沒有意義。
他想找到胖組長,他覺得在胖組長跟前會安全一些,在心裏他想了可能的發生的情況,想來想去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
瘦漢『奸』的眼睛象針紮一鑽一鑽地疼,望著眼前的人群,那人群好象織成了一張大網,他感覺自己如同一隻流浪的野狗,就要被這張大網罩住,逃不了走不掉,他的內心猛然緊張起來,四下張望不見胖組長的影子,他悄悄蹲在了地上。
人們議論紛紛,不管好人壞人臉上都掛著憤怒不平,對小日本鬼子打死陳夫人好多人都發表自己的看法,有的小聲謾罵有的長籲短歎,不管是乞丐『妓』女流浪漢,都是一臉的無奈茫然。對日本鬼子打死中國人,有的人憤憤不平,有的人早已變得麻木,他們似乎都無可奈何,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隻好唉聲歎氣。
瘦漢『奸』不敢再用手捂著那一隻眼,那樣他會引來別人的圍觀,他盡力合上眼皮,又慢慢地睜開,閉上那隻好眼,試下傷眼是否可以看得見。
那隻傷眼讓瘦漢『奸』進入黑暗裏,在無盡的黑暗裏,他似乎進入了真實又虛幻的世界,一片漆黑,群魔『亂』舞,沒有章法,幢幢影像模糊不清,黑暗混『亂』殘暴恐怖卻又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充斥著欺騙血腥。瘦漢『奸』感到無比的恐怖,睜開那隻好眼,看到眼前真實承現的景象,他感覺和那黑暗裏模糊的情景似乎並沒有什麼兩樣。
漢『奸』的心裏滿裝著恐怖灰暗,做日本鬼子的狗他們無比地心虛,總是強壯著膽子象條瘋瘋癲癲狗跑來跑去,當麵對自己的同胞,當看到那一雙雙憤怒的眼睛,就算良心發現,可再回頭卻為時以晚,罪惡烙印在身上,雖然他們趾高氣揚,但內裏清楚,他們在乞丐眼裏也隻不過是垃圾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