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真,李紫蕊,馬三,許知圖,他們像一家人圍坐在石桌前,大盆裏,狼肉的香味飄出來,馬三望了一眼盆裏的狼肉,口水禁不住流下來,看到仨人不急著吃肉,你一句我一句還說個沒完,馬三真有些著急,伸手想抓塊肉吃,可又怕別人說自己八輩子沒吃過東西。
咽了口唾沫,馬三站起身來,學著張一真的樣子畢恭畢敬地叫了聲師爺,眼望著盆裏的肉,點了點頭,“這肉味鑽進鼻孔裏,真讓人饞不住,你們看,我都流哈喇子了,別光顧著說話,反正今兒個咱不走,有的是說話的時間,咱邊吃邊聊行不行?對了,師爺,這光肉沒酒,吃著也不帶勁,要是有壇老酒喝上那麼幾口,師爺,你不是說自己吃夠了苦頭,還沒體會到幸福的滋味,今天,師爺,隻要有壺老酒,我馬三帶你找到那幸福的感覺。”
許知圖被馬三說笑了,老人家慢慢站起身來,微笑著點了點頭,慢騰騰地朝洞口走去。不長時間,老人從洞裏搬出一壇老酒,邊走邊說:“今兒個咱一醉方休,兵荒馬『亂』,難得相聚,再次相逢也不知道什麼時間,到那時我這老頭子是否還活著,還是個未知數,告訴你們,我可不想老死在這個地方,葉落歸根,死我也要回到家鄉。”
張一真聽師爺這樣說,心中一陣傷感,說回去給父親上墳,可耽擱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能回去,現在好了,跟師爺又學了些功夫,那匹心愛的小黃馬也回到了身邊,還有小狗黑黑,一切都齊了,似乎隻等他上路。
“師爺,你的家離我家也不遠,不如等我報了殺父之仇,咱們一起回去,白天有鬼子漢『奸』走路不大方便,咱們夜行,你騎馬我墜鐙。”
“報殺父之仇?”許知圖瞪大了眼睛,他那渾濁的眼裏流『露』出難過的神『色』,“所有的小日本鬼子都是我們的仇人啊,殺父之仇?小日本殺了我們多少人,我那安分的老伴也被鬼子打死了,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失去了親人,有的甚至一家人都沒了。你的父親是被『亂』槍打死的,據說他本有機會逃跑,可他沒跑,被『亂』槍打死了,一說你就知道,一群小日本開了槍,打死了我的大徒弟,我這心裏難過啊!怨有頭債有主,都是小日本鬼子惹的禍,要找就找小日本鬼子算賬,所有的鬼子漢『奸』都是我們的仇人。”
說到這裏,許知圖已老淚縱橫,張一真和李紫蕊也抹著眼淚,馬三呆呆地看著,可他哭不出來,有酒有肉難得相聚,本來高興,怎麼想起傷心的事情。
馬三不說話,擦了擦眼睛,打開了酒壇子,一手抓著壇口,一手板著壇底,給每人眼前的碗裏都倒上了酒。
李紫蕊看了一眼馬三,又看了看張一真吊著的胳膊,“不如這樣,等一真哥的傷痊愈了,師爺,我們一起走,這段時間我也想跟師爺學點功夫。”
馬三大口喝著酒吃著肉,酒喝得太急,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瓜子有些暈眩,抬起頭來,眨巴著眼睛,望著李紫蕊,“你想學武功,咱不是練熟了無極刀法,手裏有把大刀,碰到小日本也能對付一陣子。”
張一真覺得李紫蕊說的有道理,他心裏好想讓馬三和李紫蕊從師爺那裏學點功夫,看了看馬三,又看了看李紫蕊,衝兩人使用了個眼『色』,倆人一下明白過來,站起身離開桌子,突然跪倒在許知圖麵前,“請師爺受徒兒一拜。”倆人也不知拜師的禮數,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張一真笑看著許知圖,老人家慌忙站起身,扶起倆人,“不敢當師爺,有句老話叫,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隻教些皮『毛』的招數,武術這門技藝一靠苦練,二仗領悟,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馬三和李紫蕊重又坐到石桌前,倆人一同舉起酒碗,“師爺,徒弟敬師爺一碗酒。”
許識圖心裏高興,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馬三總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大家夥說到家,他也想起了家,想起了自己的老母親,想起了那塊藏在炕洞裏的寶貝,日本鬼子占了中原,占了自己的家鄉,怕就怕這幫畜生殺了自己的親娘,找到了那塊從高麻子家弄到手的玉璽,在馬三的眼裏那可是皇帝用的物件,值老鼻子錢了,他望了一眼李紫蕊,心裏想,我還指望那東西換錢娶媳『婦』呢,要是能娶到李紫蕊這樣的姑娘,就算讓我馬三天天跪著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