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蕊從張一真微笑的眼神裏,看到了讚許,看似很平常的一個微笑,卻在李紫蕊的心裏激起一陣漣漪,危機過後,兩人重又聚到了一起。
身上背著土匪忙著逃命扔掉的幾隻支長槍,張一真看了看,都是漢陽造,經曆一場生死,在張一真麵前,李紫蕊眼裏有了淚光,望著小黃馬上威武的漢子,望著心中喜歡的一真大哥,李紫蕊將馬朝張一真靠攏,兩馬交彙,李紫蕊看到張一真劍眉下,一雙長眼望著小山村的方向。
村裏沒有了火把的光亮,遠處的山上也看不到亮光,胖子帶著一幫土匪不知去了哪裏。
胖土匪和他那幾個要好的弟兄,帶著一幫土匪跑了。
想想喜怒無常的黑司令,懷疑自己勾引他的娘們,胖土匪就驚恐不安,這凶狠不講理的家夥,說不定哪會兒不高興,想起這件事來,就他娘的把老子給騸了,多疼啊!胖土匪越想越怕,覺得沒了那玩意成了老公,不男不女還不如死了,不跑遠點都是傻瓜,尋到這絕好的機會,胖土匪命令把火把『插』在牆頭,『迷』『惑』黑司令的眼睛,這幫家夥『摸』黑上了山,胖子覺得,走得越遠心裏越踏實,他是再也不想見到黑司令。
火把燃滅,小山莊陷入一片黑暗,村莊裏那唯一的油燈依然閃亮。
村民們陸續回到村裏,點點燈火重又點亮,他們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忍住悲傷,兵荒馬『亂』也得生活,對於平頭百姓來說,除了生死認命,沒有更多安慰自己的辦法。
土匪跑了,那位漂亮的小姑娘安全了,她從地窖裏鑽出來,滿麵淚水撲到娘的懷裏。
夜的黑掩蓋了一切,正如一場雪掩蓋了汙穢,一切歸於平靜,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不說出來,誰能看到內心裏那疼苦的記憶。
山林又歸於平靜,張一真圍著空地轉了一圈,打馬向前,回頭望一眼躺在地上的黑司令和瘦小子,搖了搖頭,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倆家夥靜靜地躺在那裏,沒有呼吸沒有聲音就像一堆肉,遠處的野狼嗅到血腥的味道,在嚎叫。
張一真知道,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倆個小子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不曾來過這個世界。
張一真皺起了眉頭,他在想:會有人記住土匪來過這裏,那受傷害的村民,還有山中等待他回去的女人,黑司令在無數人的心中留下了陰影,那陰影在內心深處,像針一樣刺紮著魂靈,怎會忘記這個沒有人『性』的家夥,他們會把黑司令釘在心中的恥辱柱上。
張一真突然跳下馬,來到黑司令的身邊,黑司令的左手裏還死死地抓著那把王八盒子,張一真掰開黑司令的手,把槍拿在手中,剛才這把槍還對著自己『射』出子彈,現在這把槍換了主人,張一真把槍上的血在黑司令的衣服上擦了擦,別在了腰間。
“走!”張一真坐在馬上,望著李紫蕊叫了一聲。
李紫蕊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路上,張一真走在前麵,盡量放慢馬的速度,他心裏清楚,那夥逃跑的土匪,也許就躲藏在某個角落裏,稍不留神就可能遭遇危險,樹林茂密雜草叢生,突然驚飛的鳥兒在這暗夜裏不免讓人一陣緊張。
一路小心翼翼,天蒙蒙亮的時候,倆人牽馬鑽過那個山洞,張一真和李紫蕊有了話,他倆的心情一下放鬆下來。
張一真望一眼東方漸漸發白的天空,禁不住回頭對李紫蕊說:“看,天亮了,鑽過這個山洞讓人有種安全感,唉,消滅了鬼子漢『奸』,沒有了土匪惡霸,不再提心吊膽,男耕女織,生兒育女,該是多麼讓人向往的美好生活。”
聽張一真發出這樣的感慨,一陣火熱湧入李紫蕊的心裏,對幸福的向往,讓她的眼睛有些發熱,望一眼張一真,心中如同打碎了五味瓶,酸楚的幸福在心中一陣陣悸動。
“那樣的生活會有的。”李紫蕊停下腳步,滿臉幸福的微笑,望著張一真。
張一真無奈地說:“那樣的生活會有的,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打跑了小日本鬼子,過上幸福安寧的生活,多麼地盼望啊!可惜啊,我們這一代人天天生活刀口上,生死不定,怕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