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麻子吩咐黑大刀,火速趕往德州城,萬不可走漏消息,悄悄地把高隊長請來。
高麻子再受不了這樣的敲詐,天天生活在恐怖裏,他簡直就要瘋掉了,想想綁匪,他恨得咬牙切齒,為了兒子高希的安全,他本想花點錢了事,萬沒想到遇到了饕餮,喂也喂不飽的家夥。高麻子覺得,憑自己的能力,已經無法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
他的本『性』展現出來,送錢送糧,為的就是借助日本人的力量,“綁匪啊匪!”高麻子在心裏念叨,“本想花點錢憑我自己的力量消滅你小子,沒想到你把我高麻子往牆角『逼』,兔子急了還咬人,綿羊急了要晃角,看來我高麻子不給你小子點厲害瞧瞧,你不知道我高麻子有錢有勢,深耕了這麼多年為了什麼!
看著黑大刀牽著自己的那匹追風馬從馬棚裏走了出來,老家夥又提起心來,瞪著驚恐的眼睛,踉踉蹌蹌地小跑到黑大刀身邊,見黑大刀拿著長把大刀,他覺得這玩意太紮眼,一把抓住刀把,著急小聲地說:“可不敢拿這玩意,進城惹眼,德州不是咱小馬莊,情況複雜,什麼人都有,說不定遇上除『奸』團特工科,還有軍統的特務什麼的,要低調。千萬記住了,可不敢進館子鑽窖子,死了你都不知道咋死的,見到高路說明情況立馬回來,告訴高路繞道進村,可不敢走村東那座小橋,說不定綁匪就埋伏在橋頭。”
高麻子緊盯著黑大刀,黑大刀點了點頭,滿不在乎地說:“高老爺,你也忒加小心了,德州那可是咱的天下,到了德州還不跟進到咱家裏一樣,一提你的大名,就連那細川五郎也得敬重三分,你給他們出了那麼大的力,更別說隊長高路了,他還不是你麵前的一條狗。”
高麻子搖了搖頭,“可不敢胡說八道,高希還在綁匪的手裏,說話辦事都得小心,我覺得綁票的家夥和八路軍遊擊隊有聯係,要不然,這混蛋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一準是給遊擊隊買家夥,這次把高路請來,我們研究一下方案,然後,請細川五郎隊長帶大部隊來,救出高希,消滅這幫家夥,解我心頭之恨。”
黑大刀點了點頭,就要上馬,高麻子又拉住了馬韁繩,從口袋裏『摸』出三塊大洋,交到黑大刀的手裏,“拿好,錢是好東西,可不敢『亂』花喲,明天早晨我在家等你消息。”
關了燈,高麻子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覺,他睜著眼睛望著黑洞洞的屋子,看一眼窗外天空的星星,想想在綁匪手裏的兒子,他琢磨不出綁匪為什麼選擇了自己的兒子,想想近來發生的事情,他想到了糧食,突然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坐了起來,二太太嚇了一跳,也坐了起來,高麻子嘟囔:“我總算搞清了這裏麵的關係,上次他們沒有搞到糧食,這次他們選擇了一條近路,搞錢,這綁票的小子一定和八路軍遊擊隊有聯係,可不能讓他們跑了,幹淨得索地消滅掉,省得再給我高麻子添『亂』。”
太陽一杆子高的時候,黑大刀趕回來了,將棗紅馬交到賈老漢手裏,直接來到高麻子的屋裏,高麻子正喝著茶水,吃著點心,見到黑大刀,高麻子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老家夥似乎看到了事情的結果,一臉的鎮靜,在他眼裏,大日本皇軍所向披靡,別說一個綁匪幾十個遊擊隊,就是再多也算不了什麼。
“情況咋樣,高路什麼時間到?”高麻子擺手讓黑大刀坐下,拿了一塊點心放到黑大刀手裏,漫不經心地問,好像他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一樣,那麼淡定,這讓黑大刀有些吃驚,一時『摸』不著頭腦。
“高老爺,高路高興的很喲,我把情況一說他就滿口答應,他甚至保證細川五郎一定會派人來消滅這幫家夥,用高路的話說,消滅抗日力量,是他們的職責,隻要情報準確,定會一舉殲滅。高老爺,你是不知道,高路這小子狂的很,對咱這點事,他根本不放到眼裏,還不是有日本皇軍撐腰。”
“高隊長什麼時間到?”高麻子端起茶碗,晃著腦袋輕輕吹了幾口,漫不經心地問:“就他一個人來嗎?”
黑大刀往高麻子身邊動了一下椅子,滿臉堆了笑容,好像他辦了一件多麼漂亮的事情,一邊嚼著點心一邊說:“高,高,高老爺,高路,一,一,一個人,來,就,就到。”
二太太看了一眼結結巴巴滿嘴巴噴著點心末的黑大刀,心裏膈應,倒了一碗茶水放到黑大刀麵前。
本以為二太太倒水自己喝,沒想到二太太卻放到了自己麵前,黑大刀一陣感動,慌忙站起身來,朝二太太點點頭。
“那三塊大洋?”高麻子想起那三塊大洋,對錢的事情,這老家夥總是忘記不了。
黑大刀『摸』了一下口袋,咧開了嘴巴,“錢我可是一分沒花,高路這小子請我吃的飯,上馬下馬,又是跑又是顛,這錢,這錢咋就,不,不,不見了,不見了。”
其實黑大刀這小子,把那三塊大洋放到了自己的布鞋裏,好不容易得到高麻子的三大塊大洋,他怎麼舍得拿出來。
“不用找了,事情辦得不錯。”說著話,高麻子悄悄地白了黑大刀一眼,看了一眼牆角的麻袋,對認真翻找口袋的黑大刀說:“這裏麵全是錢,三千多塊大洋,還有幾樣古董,家裏沒有幾塊大洋了,說句不好聽的話,命出箱底的最後一塊大洋,我他娘的都哭了,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