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無限,可有時間的日子總歸短暫。
高路天天盼著中元節的到來,一天天看似漫長的日子,有個中元節在那裏等著,就覺得時間好像走得快了,中元節說到就到了。
這小子坐在屋裏,叼著煙,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還有三天就到上墳的日子了。
據探子的報告,確有一個人騎著小黃馬在德州一帶活動,這小子晝伏夜出,像隻狡猾的狐狸,不但會飛簷走壁,還會爬高上樹,在樹林裏,從一棵樹上飛跳到另一棵樹上,很難對付。
要命的是,這小子槍發極準,近段時間,不但打死了幾個皇協軍,還暗殺了來德州視察的倆皇軍,查來找去,也沒發現這小子的影蹤,這讓細川五郎大為光火,命令高路等相關人員,務必查明情況,抓住這個刺客。
高路一口接著一口地抽著煙,想了又想:行蹤詭秘,騎著小黃馬,會飛簷走壁,槍法準,這小子一定是張一真了。
細川五郎下達了命令,這讓獨眼高路和一幫特務壓力很大,高路派去思藝茶館監視張菊的探子,天天跑去喝茶,可沒發現半點情況,高麻子那塊,也沒有上報情況,張一真好像憑空消失了。
中元節就要到了,可還沒找到張一真的行蹤,高路著急,越想越煩,再也坐不住了。
起身來到保安團的大院裏,抬頭,呆呆地望著夕陽,看著四處滿眼的綠『色』,這小子撓著頭皮,琢磨找到張一真的辦法。
想來想去,高路覺得有必要到高麻子家走一趟,打聽一下消息,鳥飛還有個影子,何況一個大活人,隻要張一真還活著,總會有人看到他。
從德州到高麻子家,一路都是高高的青紗帳,自己去,高路還真沒這個膽量。
帶人去高路也覺得不安全,萬一青紗帳裏鑽出一夥人來,不管是八路軍還是遊擊隊,認出自己來,打了就跑,弄不好就丟了『性』命。
到高麻子家,路程不算遠,可讓高路犯了難。
正想著,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嗬斥聲,有一個老乞丐朝保團大院裏張望,倆站崗的漢『奸』,大聲嚷叫著讓老頭滾開。
看到老乞丐,高路想起了瞪眼,別看這小子是個啞巴,得到的信息少得可憐,可比耳聰目明的健全人還勇敢,真是無知者無畏啊!瞪眼好像不知道日本人的厲害,膽敢和皇軍玩命,那大眼珠子就要瞪破,玩命的樣子著實嚇人。
閉上眼睛,高路的眼前浮現出那個可憐的小姑娘,皇軍一刀紮在她的大腿上,流了那麼多血,也不知道死活,馬三和瞪眼這倆家夥,會把小姑娘帶到哪裏,那傷口得上『藥』包紮,創傷『藥』很難搞,治傷可是個難題,這倆小子是否會求助別人,是否去找專和皇軍做對的張一真。
高路的腦子裏全是張一真,他看什麼人,想什麼事情,都和張一聯係一下。
睜開眼睛,高路吸了一口煙,慢慢地吹出來,盡量緩解著壓抑的心情,眼看著那老乞丐佝僂著著腰,拄著一根木棍,頭幾乎含在胸裏,踽踽地離開大門,高路突然一拍大腿,有了,我何不扮做乞丐去找高麻子,現在乞丐到處都是,既安全又引不起別人的注意。
集合好隊伍,這小子站在隊列前麵,麵對著列隊站好的一幫二鬼子,一個個地看。
這些二鬼子,不知道一臉嚴肅的高隊長要幹什麼,生怕有什麼危險行動找到自己,一個個的都不敢和高路的獨眼相對。
張一真攪『亂』了高路的心,這小子總是做惡夢,睡不好覺,麵對著一群二鬼子,這小子『揉』了『揉』幹澀的獨眼。
“今,今天,我,我要找最像叫花子的人,扮成乞丐,跟,跟著我高路,執,執,執行一項要飯的任務,不,不去打仗,沒,沒啥危險,完,完成了任務,賞大洋一塊,就,就,就倆名額。”
聽高隊長說沒有危險,還賞大洋,二鬼子們眼裏都放了光,眨都不眨一下,緊盯著高路那隻獨眼,巴不得高隊長挑選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