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真如同鑽進籠子裏,門外樓道裏是成群的鬼子兵,衝出去已無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戰。
他清楚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鬼子已看到他鑽進這間屋裏,跑動的腳步聲突然靜下來,就到門口了,他們舉著槍,一步步慢慢地接近。
張一真認真地思索著,如果突然衝出去就等於送死,不衝出去呆在沒有窗子的屋裏,逃不出也等於送死,生和死的難題攪動著他的心。
這短短的時間對張一真來講是那麼重要,一生不忘。
在漆黑一團的屋子裏,時間被塗抹成恐怖的黑『色』,如鋼針刺紮著張一真的心。
腦海裏浮現出父親的身影,浮現出鬼子兵燒殺搶劫的畫麵,刻骨的仇恨在胸中湧動,緊咬著牙關,張一真等待著鬼子衝進來。
當麵對敵人,退無可退,殘忍狂暴的一麵就會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
他變的異常冷靜,手裏緊握著槍,悄悄地躲在門邊,這是最有利的位置,如同關隘他要死守。
突然,張一真聽到了敲擊手榴彈的聲音,沒有給他考慮的時間,門被一腳踹開,手榴彈隨後扔了進來。
小鬼子們迅速地躲開,單等爆炸聲響起,然後衝進去。
習慣了遠距離投彈,鬼子兵扔彈的力量有點偏大,手榴彈扔到對麵的牆上,彈到了張一真的腳邊。
一股刺鼻的氣體湧出來,張一真隻有幾秒鍾的處置時間。
沒有猶豫,張一真隻輕輕一腳就將手榴彈踢到了門外,迅速一個前撲,趴在了地上。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張一真的頭撞在了邊門上,心中一陣驚喜,他覺得自己有救了。
原來,這間沒有窗戶的房間有一個邊門。
轟的一聲巨響,一股氣浪湧進屋裏,借著混『亂』,張一真用肩膀撞開邊門,悄悄地走進屋裏。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窗子,看到了窗外閃動的光亮,如同沙漠苦行的人看到了水,心中陣陣驚喜。
跳到窗前,打開窗子,剛剛探出身體,小鬼子大叫著從邊門湧了進來。
小隊長打開了手電筒,恰好看到張一真突然消失的一隻腳,這家夥迅速來到窗口,卻不見張一真的身影。
他斷定張一真已爬上樓頂,慌忙命令一部分人上樓捉拿張一真,其餘的人守住各個窗口,防止張一真再下樓鑽進屋裏。
小隊長真是個聰明的家夥,麵對武功高強的張一真他能想到的幾乎都想到了,處處設防,堵死張一真可能逃跑的路線。
張一真趴在樓上,頭頂星光燦爛,樓頂漆黑一片,他眯著雙眼,認真觀察小鬼子可能上來的地方,側耳細聽著聲響,隨時準備出擊。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過後,張一真看到一個人頭慢慢探了出來,他不著急,一個似乎太少,他要等兩個上來,這樣他才有接近的時間。
他慢慢向『露』出腦袋的小鬼子爬去,趴在隱蔽處,停了下來,將槍別在腰間,他從口袋裏『摸』出早已準備好的石頭。
一個小鬼子上來了,另一個小鬼子也『露』出腦袋,慢慢地探出身子,倆家站在樓頂,四處張望。
張一真奮力將兩枚石子甩了出去,石子像長了眼睛,正打在小鬼子的太陽『穴』上,倆人幾乎同時叫了一聲,暈倒在樓頂。
不等第三小鬼子上樓,張一真飛身來到倆小子身邊,拿起長槍,隻聽得噗噗兩聲,用鬼子的刺刀紮死了倆小鬼子,抬腿將屍體踢到樓下。
小隊長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他想了想,突然發問:“什麼聲音?”
身邊的小鬼子忙著回答:“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樓下,對了,像裝了東西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