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兩個字,聽來那麼溫暖,張一真加上了我們,這讓李紫蕊覺得那麼親切,一種莫名其妙的幸福湧入心裏。
於科長帶人收拾好戰利品,交給當地的遊擊隊,依依不舍地道別。
張一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於科身邊的遊擊隊員,笑了笑,說話不緊不慢,“我這人說話不客氣,實話實說,東西都給了你們,一物換一物,給我們弄輛馬車,說實在的,槍彈我們也缺,不過路上不好帶,要不然可真舍不得給你們,這麼多戰利品,我們隻換輛馬車,好趕路。”
一個遊擊隊員將槍別在腰間,不緊不慢地說:“對你們來說,現在馬車比槍彈更重要,我們的遊擊隊前段時間跟鬼子幹了一仗,被小鬼子打散了,我帶了幾個隊員躲避在山裏,尋找我們的隊伍,恰巧遇到於科長找人打鬼子,就迅速趕了過來。”
說到這裏,這位遊擊隊員笑了笑,接著說:“其實啊,於科長我們早就認識,在延安我們見過麵,還在一起學習過一段時間,我姓潘,遊擊隊的排長,馬車的事,我得盡快跟隊長取得聯係,看能不能給你們弄輛馬車。”
張一真皺起眉頭,“潘排長,這點破事也得請示上級,你們現在還找不到部隊,等聯係上還不知道猴年馬月,算了,馬車我自己去搞,用不著你們了,拿著東西找你們隊伍去吧!”
李紫蕊一手牽著小黃馬,一隻手不住地拉張一真的衣角,張一真白了紫蕊一眼,望著潘排長,沒好氣地說:“給不給說句痛快話,別磨磨唧唧的,要不然這繳獲的槍也不給你們了,我們帶走。”
於科長忙來到張一真身邊,“真不虧當過**,說話客氣點,要注意影響,他們比我們還艱苦,不容易啊!打從日本鬼子占領東三省,他們就在敵後搞遊擊,咱得跟人家學,要謙虛。”
潘排長望著於科長和張一真,突然有些興奮,“於科長,我想起來了,離這兒不遠有一大戶人家,地主,我跟他打過交道,他家有好幾輛馬車,咱寫個借條,借他一輛馬車,走,咱這就去。”
一行人來到小山村,於科長他們在村外等著,時間不算很長,潘排長趕著一輛馬車來到於科長身邊,一拉馬韁繩,跳下馬車,小聲說:“說了一車好話,總算借來一輛,快上車吧,順著這條山路一直走,等出了山,一路向南,路不熟,鼻子下麵有嘴,多問老鄉。”
潘排長看著於科長和幾個隊員上了車,揮了揮手,“保重,一路多保重。”
於科長道了聲謝謝,搖了搖馬鞭,拉車的大黑馬小跑起來。
張一真和李紫蕊騎在小黃馬上,緊跟著馬車。
黑黑快速衝到馬車前麵,探路似的狂奔起來。
漆黑寂靜的山林,似乎擋住了半邊天,偶爾傳來的不知什麼動物的叫聲,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怖感,也不知道行走了多長時間,就要出山踏上大路,於科長感到一陣輕鬆。
黑黑突然停下腳步,扭頭朝車後奔來,他來到小黃馬的前麵,擋住馬的去路,朝著張一真嗚嗚嗚地小聲叫起來。
張一真知道前麵有情況,忙打馬向前,截住馬車,跳下馬來,來到於科長麵前,輕聲說:“於科長,前麵有情況,我的黑黑在報警。”
於科長看了一眼張一真,“黑黑在報警?黑黑是啥東西?”
張一真指了指身邊的黑狗,“就是它,隻要發出嗚嗚嗚的叫聲,它一定發現了人,或者嗅到了特別的氣味。”
於科長搖了搖頭,他可不相信黑黑有這本事,小聲對張一真說:“拐過前麵這個彎,就出山了,山裏動物多,聲音也雜,黑黑一定聽錯了,我們還要急著趕回德州,耽誤不得,別那麼膽小,狗兒嗚嗚幾聲就以為是報警,它的鼻子也沒那麼尖。”
說著話,於科長搖了一下鞭子,大黑馬邁開碎步,快速地走動起來。
於科長心急,抽了黑馬一鞭子,馬兒身子向一躥,奔跑起來。
張一真心裏在冷笑,他笑於科長不相信他的寶貝黑黑,先入為主必然吃虧,想了想,打馬向前,小黃馬快速超過了馬車。
砰地一聲槍響,一道閃光劃破了黑夜。
張一真和李紫蕊翻身跳下馬來,幾個翻滾,隱藏在路邊的草叢裏。
於科長慌忙拉住馬韁繩,跳下馬車,掏出手槍,眼盯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