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浪漫馬三做美夢,紫蕊闖入怒衝衝(1 / 2)

“這地方的風景真的不錯。”站在窩棚外麵,馬三望著身邊飄落的樹葉,彎腰拾起一片泛黃的楊樹葉子,抓住葉梗,在麵前轉動了幾下,前後左右看了看,小聲說:“我馬三要在這裏蓋一處大房子,圍個大院子,弄些花草,開溝引水,種池荷花,到時候,靜坐池邊,望,藍天白雲,看,魚兒遊動,聽,鳥兒說話,讓綠色包圍著我,再,養匹烈馬,弄葉小舟,娶個媳婦,生群孩子,妻陪子伴,早看紅紅的太陽,晚看銀白的月亮,如果那時候,我娘還活著,就把娘接到這裏,壘個大炕,劈柴點火,把炕燒得熱熱乎乎,大開窗子,將暖暖的陽光放進屋裏,兵荒馬亂,活著不易,我要好好陪陪娘。”

馬三滿臉幸福,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

張一真望著傻呆呆的馬三,拉起他的手,鑽進窩棚。

坐在木棍搭成的床上,張一真突然拍了拍馬三的腦袋,摸了摸馬三的額頭:“你小子也沒發燒啊?咋就昏了頭,扯胡話?你想過沒有,如果不打跑小鬼子,就算你今天蓋好房子,明天小鬼子就給你燒掉,馬半仙,這可是大白天,你就甭做美夢了。”

馬三笑望著張一真,突然站起身來,用衣袖擦了擦皮鞋,拍了拍袖口,神氣地晃了一下腦袋,立正站好,仰麵大笑了幾聲,好像一下變了個人。

剛剛求婚被拒那件事,這小子似乎忘記了。

自嘲地說:“我這人就是個活寶,說穿了,就是別人手中的一件玩意,算卦相麵給別人寬心,不過,我也會給自己寬心,能從痛苦裏很快地走出來,我這人就是一隻眼的狐狸,瞎歡,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莫名的傷感怨冤屈,悄悄地漫進他的心裏,他望著透進窩棚裏的陽光,聲音變得低緩,“我馬三自感有詩人的氣質,多情浪漫,心中有愛我就說出來,大膽求婚,這算不了什麼,木子當然可以拒絕,內心的愛說出來,從不怕別人笑話,不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吃不香,翻來覆去睡不著,其實,我好怕李紫蕊拒絕自己,可現在真的拒絕了,我的心裏倒平衡了,要知道我是算命先生,我覺得,夢就是陰陽不平,現在我平衡了,真開心啊!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了。”

馬三說完,搖著頭笑起來。

“你笑啥?難道你的心裏真的平衡了?”張一真望著馬三滑稽的樣子,提出自己的問題。

“我笑木子害羞,不敢進窩棚,怕見我馬三了,我這心裏,是否真的平衡,也隻晚上的夢能告訴我。”馬三突然扭過頭去,心中湧動著不可抑製的酸楚,怕淚水突然流出來,讓張一真笑話,他深深地彎著腰,鑽出了窩棚。

看到李紫蕊正和弟弟說著話,小白貓在他們跑來跳去,他們都是那麼開心,馬三不敢說話,低著頭,裝作沒事人,放慢腳步,悄悄來到水邊,掬一捧水,低頭望著水中晃動的自己,突然發現自己是那麼可憐,他緊閉著嘴,再也控製不住的淚水,一下湧出來。

他沒有哽咽抽泣,唯有嘴唇翕動著,淚雨驟雨,流過之後,突然覺得心中敞亮,似乎所有的委屈都隨著淚水流進了河水裏,他望著水中自己苦笑的樣子,搖了搖頭,將水捂在臉上,一任那水流進脖子裏,滴在西裝皮鞋上。

當張一真再看到馬三的時候,他似乎變了一個,抿嘴眨巴著眼睛,開心地笑,兩人對視了一下。

張一真拉著馬三的袖子,半開玩笑地說:“看你這滿臉的水,想跳河了,是不是沒下定決心,又回來了。不要想不開,愛不成也是戰友嘛,以後不要瞎想瞎說了,兵荒馬亂的,啥事也不如打鬼子的事重要,咱打鬼子除漢奸是本,其餘的都是稍,就跟這大樹一樣,沒有根,那來的樹?”

馬三點點頭,定定神,白了張一真一眼,埋怨:“也不問下我的腿傷,好像那子彈打在了柳樹上。”

“看,看,你小子就會挑小理,我和紫蕊不瞎,你小子白白胖胖,滿麵紅光,又蹦跳的,還紮著領帶穿著西服,自稱大佐,一副高人一等的模子,我和紫蕊高興還來不及,問不問還不是一樣。”

“我也算是舍己救美人,卻沒成全自己,如果再給我這麼一次機會,那該多好啊!”

“看,看,你小子又瞎說。”張一真拍了拍馬三的腦子,“我看你小子這裏要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