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之情,家仇國恨,冥冥之中難言的愛,讓張一真熱血沸騰,生命似乎早已不屬於自己,一道希望之光牽引著他,那是和平自由之光,那光亮裏,閃爍著人性的光輝,看似遙遠,卻閃耀在眼前,他如一隻飛蛾,甘願向那道火光撲去。
偶爾響起的槍聲,讓張一真找準了方向。
一聲槍響之後,緊隨著密集的槍聲,他能判斷的出,李紫蕊在盡力引開敵人,帶走危險,把安全留給自己。
不管是愛或者恨,都讓人心生無畏。
張一真狂奔著,四周漆黑一團,風大雨急,他躍上屋頂,站到屋脊,手搭涼棚,遮擋著撲麵而來的風雨,眯著眼睛認真地觀看。
他看到了閃亮的光芒,那是槍口噴吐的火焰,如同鬼火,在暗夜裏,一閃一閃,砰砰的槍聲隨著風聲雨聲,真切地傳進耳朵裏,子彈如同打在了他的身上,禁不住渾身一陣顫栗。
他擔心,擔心李紫蕊的安危,這種擔心讓他如牢籠裏的一頭獅子,恨不能一下撕裂牢籠,狂奔而去。
緊咬著牙關,張一真的大腦一片空白,他隻有一個信念,快速衝過去,把敵人引到自己身邊來,把安安留給李紫蕊。
他在屋頂上跳躍奔跑,天黑雨大,令他不能很好地判斷距離,一腳踏空,他從牆頭掉落地上,趴在泥水裏,回手摸一下背後的藥廂,猛然站起,順著巷子,向著響槍的方向快步奔去。
出巷的那一刻,他看到閃電之下,鬼影般閃動的人形,他的心在狂跳,舉起了手槍,為了將敵人引到自己身邊來,他大吼一聲,“小鬼子,遊擊隊在這裏。”
緊隨著喊聲,他伸開長腿,借助窄小巷道裏的牆麵,三兩下,上到了屋頂。
街麵黝黑,嘩嘩的雨聲令他無法探聽到目標,他變成了聾子瞎子,隻好等敵人暴露。
張一真的喊聲起了作用,隻聽得鬼子一聲喊叫,子彈雨點般朝巷口射擊。
叭叭叭,張一真對準那閃亮的火光,開了幾槍,迅速趴在屋頂上,他不急於後退,他知道,角度不同,鬼子火力雖猛,但不會打到自己,居高臨下,他占盡了優勢。
槍聲如同熱鍋裏的黃豆,響了一陣,張一真趴在屋頂上,緊張過後,他的內心突然變得很安靜,雖然看不到李紫蕊,但他清楚,他已將敵人火力吸引過來,雙手合十,他默默地念叨:正義啊,快讓我戰勝邪惡吧,小鬼子殺人放火,老天爺快長眼吧,我在也受不下去了。
他的渾身似乎要爆炸,激情燃燒著他,舉槍正要射擊,隻聽得一名偽軍大聲地嚷叫:“隊長,我看到遊擊隊躲藏在屋頂,子彈從屋頂打下來,打死了我們幾個弟兄,我們在下麵,無法打到他。”
尋著聲音,張一真突然開了槍,那名偽軍應聲倒下。
恐怖的氣氛在彌漫,沒有人膽敢胡喊亂叫,在這暗夜的風雨裏,兩眼一片漆黑,隨處都隱藏著危險。
鬼子偽軍在悄悄地接近,他們想包圍這處房子,然後消滅張一真。
張一真慢慢探出頭來,一道閃電,讓他看到了接近自己的鬼子偽軍。
“打就打鬼子。”他瞪大了眼睛,大叫著:“來吧!”開了兩槍,迅速撤離。
鬼子偽軍裏麵當然有身手不凡的家夥,仨小子爬上屋頂,打開手電,風雨裏,他們隱約看到在屋頂奔跑的張一真,槍聲隨後響起,一顆子彈從張一真身邊飛過,他下意識地撲倒在屋頂上,身體一滾,扭頭支起耳朵,屏聲靜氣等待著目標的出現。
濕滑的手槍握在手裏,他在靜靜地思考,麵對屋頂上幾個身手不凡的家夥,他覺得如果不消滅這幾個家夥,要想全身而退,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要想消滅這幾個小子必須想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