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真聽到喊叫聲,停下腳步,迅速回到原處,探頭觀瞧。
隻見那位瘦老漢,緊走幾步,來到姑娘身邊,他高大的身子,站在井邊和姑娘中間,井邊個頭矮小,瘦老漢擋住了他的視線。
井邊將刀慢慢放下來,望著高大的瘦老漢,刀入鞘,舉手拍了拍老漢的肩膀,上下打量一番,嘿嘿嘿地笑了,“吆西吆西,你的知道八路地幹活?”
瘦老漢點點頭,“太君,我知道八路藏在啥地方,隻要你放過村民,我帶你們去找八路,一定能找到。”
井邊突然瞪起眼睛,直視著瘦老漢,“你的,找不到八路,死了死了地幹活。”
在井邊眼裏,這幫村民貪生怕死,隻要以死相威脅,他們就不敢說瞎話,這小子突然抽出戰刀,夕陽下,寒光一閃,刀,放在瘦老漢的肩膀上。
瘦老漢渾身不由一哆嗦,驚恐的眼睛望著井邊,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太君,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想想,我怎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都是為了太君,你快把刀放下來,看,我的手在發抖。”
井邊鄙夷地望著一臉恐懼的瘦老漢,看到他那顫抖的雙手,滿意地點點頭,大聲說:“你的,帶路地幹活。”
一聲集合,幾十個小鬼收起槍,列隊站在井邊麵前。
吳砍刀看著身邊的姑娘,他本想把小姑娘好好地折騰一番,發發自己的淫威,沒想到跳出一個瘦老漢。
老漢來慢慢來到村民身邊,對村民說:“鄉親們,甭害怕,快回家吧,我帶太君去找八路。”
村民們騷動起來,就要一哄而散,吳砍刀有些緊張,他突然跑到瘦老漢身邊,瞪著眼睛,大聲嚷道:“誰也不許動,沒有皇軍的命令,誰敢動一下,我就打死誰。”說著話,這小子掏出手槍,在村民麵前得意地晃了晃,哼哼了幾聲,接著說:“等我們走遠了,你們再離開也不遲嘛,著急忙慌的去家裏幹啥?難道家裏私藏了八路。”
張一真望著得意洋洋的吳砍刀,恨不能一槍斃了這個家夥,他一臉焦急,額頭滿是汗水,他本想等村民散去,開槍打死井邊,沒想到吳砍刀又來了這麼一手,這狗漢奸有時候比小鬼子還可恨。
望著吳砍刀晃動的手槍,村民一下安靜下來,他們呆滯恐慌的眼睛真不知道投向哪裏,生怕和鬼子那惡狼般的眼神相對,招來殺身之禍,恐懼又一次在村民之間蔓延。
吳砍刀望著一雙雙恐懼的眼睛,他得意地笑了。
手無寸鐵的人,在武力麵前,必定成了待宰的羔羊,武器越先進,人們就越沒有了反抗的能力,一把菜刀麵對一支槍,那就等於拿生命開玩笑。
這群村民,雖然捆綁四肢,但和捆綁又有什麼區別,他們可憐無助,罩在死亡的陰影裏,稍不順從,甚至一個不順服的眼神,都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你可以想像他們內心的無助恐懼,你可以想像他們渾身禁不住,微微顫抖的模樣,但你永遠不會想像,一個人麵對死亡,內心裏那可怕的恐怖,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地獄般的煎熬。
望著村民,吳砍刀肮髒的虛榮得到了滿足,回頭望一眼小姑娘,這小子點了點頭,幾步來到井邊身邊,大聲說:“井邊閣下,放了這幫刁民,你挑選的小姑娘,我看很漂亮,咱得帶回去,可不能放了。”
井邊扭頭望一眼小姑娘,獰笑著,微微點點頭。
吳砍刀忙跑到小姑娘身邊,對自己的手下嚷了一句:“捆上。”
幾個偽軍跑到姑娘身邊,拿起繩子就要捆綁,瘦老漢一見,突然衝到姑娘身邊,一把將姑娘拉進懷裏,滿麵怒火,大聲地嚷:“誰也不能動她,死我也要保護她。”
吳砍刀望著瘦老漢,搖晃著身子說道:“死也要保護小姑娘,夠爺們,可你死了,還能保護小姑娘?”
瘦老漢一臉怒氣,“吳隊長,我帶你們去尋找八路,條件就是把所有的村民都放了,如果不放這姑娘,我不帶路。”
瘦老漢梗直脖子,突然變了一個人,指著吳砍刀的臉,大聲罵道:“你這個吃人飯不拉人屎的玩意,忘了自己的祖宗,別以為老子怕死,你他娘的就會騎在村民的脖子上拉屎,有本事你照老子開槍,看我眨不眨眼睛。”
張一真看到這場麵,望了一眼可憐的村民,給馬三悄聲說了幾句話,突然跳過屋頂,躥房越脊向著西麵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