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阿德?是這個妖怪的名字嗎?”
“不不不!它不是妖怪,它是一個機器人。”夏月連忙解釋道,強忍住身上火燒火燎般的疼痛,攀住身邊的樹幹一點一點吃力地站起來。
“機器人?”少年疑『惑』地重複了一遍,用凜冽的眼神盯住夏月。“那你又是誰?”
“我叫夏月,是從星城來的,我來找……”
“找誰?”少年一步步『逼』近,俊美的臉龐透出凝霜結雪般的寒意。
“我……”夏月才剛說出一個字,就聽到了另一個奇妙的聲音,就像有人站在山頂用力搖起一隻鈴鐺,聲音洪晃響亮,清脆悅耳,緊接著漫山遍野皆有鈴聲相和,很快便響成一片。
少年顯得很無奈:“怎麼每次都在這種時候開會啊……算了,先把你們帶回去再說。”說著,便朝夏月一指,輕聲吐出一個咒語,夏月頓時覺得全身一點感知也沒有了,除了眼睛哪兒也動彈不了。急得她大叫:“你要做什麼?!”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一片樹葉飛來牢牢粘住了她的嘴巴。
少年又朝周圍掃了一眼,黑暗的樹林中到處都是閃閃發亮的大眼睛。
“看什麼看,出來幫忙啊!”少年皺著眉頭把弗洛阿德扔到地上,『揉』著發酸的肩膀說。
一陣絮絮叨叨的聲音好像在商量著什麼。接著,從各個角落滾出無數小石頭,利索的把夏月和弗洛阿德扛起來,跟隨少年朝山頂而去。
夏月四仰八叉朝天躺著,眼眸中流淌著滿天星辰。
那條光的流沙河就是銀河吧,真的好美啊……
夏月在天文館見過它無數次,可現在這條,才是真正如假包換的。隻是它看上去那麼高冷,毫不在意有多少雙仰慕的眼睛在追隨它,隻自顧自的蜿蜒流向那望不見盡頭的彼方。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夏月心想。
從熱氣球上跳下來到現在,所有經曆的事情都像在做夢。如果真是在做夢,趕緊醒過來還來得及吧。可是身體又完全不受控製,想用力揪自己一把都做不到。
唉,如果真是做夢,那也壞不到哪兒去。
這樣一想,心也就自然跟著鬆落下來。在強烈的倦意驅使下,很快就睡著了……
再睜眼已是白天,夏月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垂著蔥綠紗幔的小床上,空中飄散著好聞的香氣。她睡意未褪,『迷』『迷』糊糊中第一感覺是“這什麼地方”,突然腦海中閃現出一張嘎嘎狂笑的怪臉,頓時悚然一驚,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昨夜發生的種種也全都一一回想起來,連忙掀開被子和紗幔跳到地上,隻覺得頭暈腦脹,渾身酸疼。
環顧四周,卻是一間古香古『色』的居室,桌椅家具一應俱全,地上鋪著藍紋錦鯉圖案的地毯,窗邊擺著兩盆含苞的茉莉,桌上一隻九龍香爐、一麵瑞獸葡萄銅鏡,牆上掛著兩幅潑墨花鳥圖,既整潔又風雅。
夏月勉強走動幾步,就看見機器人和她的背包一起被堆放在床邊角落,連防狼電棒也豎在旁邊。
“弗洛阿德!”夏月撲過去緊緊抱住機器人。弗洛阿德身體冰涼,沒有任何反應,這讓她感到極為失落。
“有人嗎?”她喊了一聲,沒有人回答,隻有幾塊小石頭從背包後麵滾出來,眨著眼睛好奇地望著她。夏月愣怔了半晌,跌坐在地,看來昨晚的經曆真不是在做夢,神奇的是自己竟然還好好活著,沒有缺胳膊少腿,真是了不起。
“這是哪兒?”夏月問小石頭,小石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出幾聲細細的嘰喳。
夏月歎了口氣,站起來想把門推開,卻怎麼也推不動,不過雕花大窗倒是敞開著。她好不容易挪到窗前,發現這裏是一處地勢險要的山坳,周圍全是長滿蒼鬆翠柏的峰巒,一條寬闊的溪流從下方潺潺流過,目測大約有十幾米的垂直高度,壓根兒就別想跳下去逃跑。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夏月慌『亂』中隻好又重新跳上床,放下紗幔,蒙上被子裝睡。
門開了,走進來三個人,站到床邊,掀起了紗幔。
夏月的心咚咚直跳。
“她就是你說的『奸』細?”一個和煦醇厚的男聲問道。
“是的,副堂主,她和地上那個可能都是。”這聲音一聽就是黃衫少年無疑,不過語氣謙卑有禮,完全不同於昨夜的冰冷囂張。“雖然她麵對老辮婆毫無還手之力,可是趁夜上山,鬼鬼祟祟就很可疑。最奇怪的還是地上那家夥,不過它從懸崖掉下來時好像就已經死了。現在金花娘娘出遊,黑岩那幫妖孽又向來詭計多端,我怕其中有詐,就把她們都帶了回來,請副堂主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