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夏月猛地抬起頭。“在黑岩的時候,黑石城城主用最誘人的條件來誘『惑』我,我當時非常矛盾,不知道該怎麼做。後來是雲熙,她在夢中告訴了我答案。”
爺爺凝視著她的眼睛,點點頭:“那你就按照她說的去做吧。”
和爺爺的交談結束後,夏月決定立刻動身去一趟小碗底。這麼些天沒聯係,也不知道清清大嬸她們怎樣了。仙堂和黑岩的戰爭一觸即發,她必須趕緊去提醒大家早做準備。
剛好年年也有些日子沒出門,都快悶壞了,因此精神和氣勢都空前昂揚,一路狂奔,眨眼便衝到了小碗底。
幾天前,句芒請飲光大仙來給村民們複診過,重新開了『藥』方。大家服『藥』後,身體深處淤積的毒素會慢慢隨著汗水排出來。
為了能讓大家多出汗,梅子青和錢幫豹每天都要組織很多活動,跑步跳繩爬樹登山之類,清清大嬸和梅叔也特別熬製了補養氣血的『藥』茶來送給大家喝。
夏月遠遠望著這番熱鬧又溫馨的場景,也就放下心來了。
“你躲在這兒幹嘛,想見他們就過去呀!”
冷不丁從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竟然是黑老太太。
經曆了一番波折和變故,大家多少都有些變化,唯獨她還是老樣子,甚至比從前還顯得更精神些。
夏月有些不好意思,支吾著說:“不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一會兒就回去……”
“那也別站在太陽底下挨曬。走,上我家坐會兒,喝杯茶解解渴。”黑老太太不由分說,拉起夏月就走。
夏月沒有推辭,因為她正好也有話想要對黑老太太說。
算起來,這是她第二次踏進黑老太太的家門,第一次過來時的情景現在還記憶猶新。
屋裏還是老樣子,唯一有變化的是那株破屋而出的老桃樹,身上竟到處都是斑駁剝落的傷痕,深一塊,淺一塊,著實讓人心疼。
“這是怎麼回事?”夏月忍不住問。
黑老太太歎了口氣:“一會兒再跟你說。”
踏雪撒嬌似的跑過來,親熱地蹭著黑老太太的裙子。黑老太太煮水烹茶,不一會兒,便親手將熱騰騰的茶水送到夏月麵前。夏月接過來,卻捧在手裏遲遲不喝。
黑老太太仍歪那張靠牆的羅漢榻上,踏雪窩在她懷中,發出愜意的呼嚕聲。
“放心喝吧,別聽那老岩精的鬼話,一杯茶而已,何至於要你還這人情。”
夏月臉一紅,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怕燙,想涼一涼再喝。”為了證明這句話的真實『性』,她端起茶碗用力吹了吹,喝了一口,才又接著說話:“黑老『奶』『奶』,謝謝您提供密道給句芒姐姐她們。不然,我就已經在海嵐川淹死了……”
黑老太太擺擺手:“不用謝我,要謝就去謝老岩精吧,要不是他那張碎嘴,我家這個天大的秘密又怎麼會泄漏出去?不過,一聽說是要去黑岩救你,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好端端一個小姑娘,怎麼能在那種魔『穴』裏待著呢?能早去一分鍾就不能遲一秒!來來,快把你獲救的經過跟『奶』『奶』好好說說。”
夏月點點頭,便將那驚心動魄的經曆細說了一遍。
黑老太太聽完,忙合掌作拜佛狀,嘴裏念叨著:“菩薩保佑,好人有好報,出入平安,福壽安康……老天爺這樣安排,必有它的用意。這人哪,總要經曆過一番悲歡離合,才能磨煉出百毒不侵的心誌啊。”
說著,她起身來打開櫃子,從裏麵取出一幅畫軸,小心翼翼展開。
畫上亭亭玉立著一位妙齡女子,麵容嫻雅瑩靜,上穿藍花襖,下著月『色』羅裙,發髻高束,『插』一隻白玉笄。衣帶飄然,十分傳神。
“猜猜這是誰。”黑老太太朝夏月擠了擠眼睛。
夏月實在猜不出來,隨口答道:“難不成是……您的女兒?”
黑老太太大笑起來,隔了會兒,笑聲漸止,轉為一臉淒然,久久才啞著嗓子說:“這是第一任丈夫為我描畫的寫真……”
“啊!?”夏月差點兒又打翻了茶碗,把正在她腳邊徘徊的踏雪嚇得炸起一身『毛』。“這,這完全不像啊……噢!不!我是說,您以前真是好美,好美!”